哥哥胡干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回,坐在驾驶座上,拧了一下车钥匙,车就“呜呜”地响起,“嗯,嗯,发动机好着呢!”,信心百倍的下车,拿着抹布把车的浑身搽了一遍,转过头看着坐在路边上的弟弟胡庭说:先检查车有没有问题——看发动机好着没?把保险杠安上,用麻绳绑住,到家里了找两个螺丝上紧就行了。
胡庭拧了一下车钥匙,发动机没有反应,慢腾腾地钻出车门,勾头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保险杠,“他妈的,这是塑料壳壳子,脚都能蹬碎,不要说‘追尾’了。”。
说话间,胡干主动过来帮助胡庭安装前保险杠,其中有一处螺丝拔脱了,还真的需要用麻绳绑,就解下两只球鞋上的鞋带绑好了。
胡干“打”了一下胡庭车的“马达”,车就“呜呜”地响起来。
就说胡干胡庭弟兄俩新铮铮小车还没有“磨合”好,就受了重伤,面目全非,又是心疼又怕庄里人笑话,在路边上蹲到午夜时分才悄悄回家的。
春天的脚步里,马背山南端齐齐整整的向北绿了下来,漫山遍野的、庄前屋后的杏花,像雾、像雪,像棉花、像云朵,美丽倩影在一瞬间消失的是在人们还没有享受满足那种沁人心脾的甜蜜境界时消失的——这种美丽境界刚刚退去,就看到垂柳如烟随清风而舞,一对一对的小燕子,叽叽喳喳谈论着什么听不明白,飞过地埂越过良田,消失在视线之外。
暖湾村“三山夹两沟”的“人工梯田”里,扁豆、小麦一类夏季农作物探出地皮,侧面能看出一垄一垄十分均匀,整个山川给人一种美丽画卷的享受。
站在马背山的山尾上,可以看到全村村貌,也可以把眼光放得更远,望尽天涯路。
农村“改革开放”中的“土地承包”,把暖湾村的土地划成横横竖竖的条条,像一件铺在地面上的“百衲衣”。
山下宽阔平坦的土地里,一台四轮拖拉机牵引着一台大型农用铺膜机缓缓向前走,身后“吐出”的白色宽带——农膜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这种集施肥洒药、开沟覆土的联动铺膜机械,大大的减轻了劳动强度、节约了劳动时间、提高了劳动效率,铺膜机身后跟着的人只是检查铺过去的质量,必要的时候压一铁锨土或者敲碎路过的土疙瘩。
一个这样的劳动场面,除了左右两边握着铁锨压土的两个人以外,三五个人坐在地头上,或者调理好除草剂溶液、或者拆开农膜包装、或者吃馍喝水,眼不停手不停嘴不停,干活拉家常。
还可以看到远处近处,一道一道的地边界地头子上,三五成群,或红或绿或黄——穿着诸多色彩的衣裳——也是铺农用地膜的人。
武泽天在西山底下的地边坐着,她是帮助珍珍铺地膜的,身边围着三个女人,他们都是给铺农膜做准备工作的,调理除草剂溶液的、拆农膜包装的、吃馍喝水的,欢歌笑语一阵一阵飘荡……
武泽天个头大身体胖,围在她身边的女人就显得比例失调,好像两个孩子在争抢着吮奶似的。
苟有志擦了一把汗,对武泽天说“打听了好久,才把你找到。”苟有志很神秘的把武泽天叫到一边,咬着耳朵说了好久,武泽天“嗯嗯”了两声。
苟有志匆匆的离开了,父亲苟尔德留给他的“后遗症”太多太复杂,但他还是赶时间尽快解决了,然后想着给自己“找”个“家”。
县城里的婚庆公司有好几家,苟有志挑选了一家“中等档次”的,在家里彻彻底底的布置一番——红色的拱门在鼓风机的转动中渐渐胀起、彩棚从大门进入直接连到上房门上、红地毯从拱门下延伸至上房门口的演讲台,千响炮冲天炮炸得振聋发聩,唢呐、音箱、架子鼓吵得耳朵生疼。
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啊呀,这婚庆公司的主持人漂亮啊!”吴德在人山人海中高喊,于是大家看到婚庆主持人闪亮登场了。
婚庆主持人看起来二十刚过,红唇白牙、弯眉倒柳、杏眼桃口、似乎是刚扮演过林黛玉没有来得及卸妆就来这里主持婚庆;一身深红纱衣低垂脚面,高高大大、亭亭玉立、气质优雅,疑似天仙下界,正在起齿欲言,她轻轻地拿稳话筒——
各位领导、乡亲们、朋友们:
大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