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虽平了漠北的匈奴,为大恭挣来一个还算太平的天下,但谁都知道,他们只是暂时臣服而已。
就像草原上的狼,善于蛰伏,一旦找准机会,便会飞扑上来,将大恭的天下吞噬掉。
如今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南边又有南疆摩擦不断,可以预见,未来只怕要有无数场硬仗要打。
连草一方面为兄长骄傲,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毕竟刀剑无眼,古往今来,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只落得个马革裹尸还的结局。
可她也知道,她拦不住他的,谁都拦不住。
她笑起来:“大哥哥将来若能为国家建功立业,那便是百姓之福,亦是咱们连家之福。”
连偀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里感到欣慰,她不哭不闹,如此识大体,是个做国母的好料子。
她拉着她站起来,坐到自己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好孩子。”
“一会儿本宫叫人给你送来我的手令,进出的时候,就拿这个给那些守卫的禁军看,他们认得的。”
连草点头。
连偀还是不放心,又拉着她的手道:“你多带一些人,不许单独出去,知道吗?”
连草搂着她的胳膊,将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应声称是。
两人正凑在一处说话,却见红叶掀了帘子进来,道:“娘娘,紫宸殿的人请了七殿下去。”
连偀一愣,随后眉头微皱,问:“可知是为了什么事儿?”
“说是陛下想跟七殿下一块用晚膳。”
“知道了。”
连偀眯了眯眼睛,面上有些不好看。
她原先压宝的六皇子被皇帝因不用功读书为由,给软禁了起来,就连身边的太傅也给革了官职。
皇帝心里最是疼爱他的,只是功课不行而已,哪里值得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对六皇子没有好脸色,转头却对七皇子亲厚起来,当真是天威难测。
她在那里愣愣地出神,连草心里也是千回百转。
他本事当真是大,几日前,还是个人人可欺、无人在意的失宠皇子,转眼之间,便能让皇帝赐他同席吃饭了。
她想起前些日子在那所偏僻的宫殿里的所见所闻,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这一切,当真只是巧合吗?
连草当日不小心看到过那个兰贵人的长相,清纯可人,像是雨后的玉兰花,惹人怜爱。
她忍不住开口道:“姑姑,我听说宫里有位兰贵人,最是擅长刺绣。”
连偀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怎么,终于愿意学了?”
连草讪讪一笑。
“你若是想学刺绣,本宫让红叶到尚衣局挑一位绣娘教你。”
连草问:“不能跟着那位兰贵人学吗?”
连偀拨开茶叶,呷了口茶,随口道:“兰贵人得了急病,已经薨逝,她怕是没那个福气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