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气道:“七殿下,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他讨厌什么样的,她便做什么样的。
赵从松开手,看着她的眼,道:“很多。”
连草一愣:“什么?”
赵从坐近了一些,悠悠道:“我讨厌的人有很多,或者说,没有不讨厌的。”
“除了你。”
连草皱眉,她觉得他在耍自己。
她道:“殿下,您突然出现在臣女的马车里,不应当解释一下吗?”
赵从瞧着她生气的样子,面上一阵恍惚。
她前世,也跟他这样生气过,可是后来,慢慢的,她便不对他生气了。
她开始不理他,然后忽视他,到了最后仿佛眼里再瞧不见他这个人。
“殿下?”
赵从回过神来,转过头,道:“父皇想吃瑞芳斋的点心,我出来给他买,正巧,看见了你的马车,便过来看看。”
这么巧?
连草一脸讽刺:“殿下不是说除了我没有不讨厌的么?”
那还替陛下跑前跑后的?
赵从道:“是啊,可他是皇帝。”
他厌恶他,可必须要讨好他,否则便连宫里有头有脸的奴才都不如。
他如此直白,连草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她收起脸上的讽刺,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赵从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弯了弯唇角。
到底还是小孩子,再聪明,也要比后来要好哄得多。
他稍稍暗示下自己从前的处境,她便心软了。
外头响起撒钱声,叮铃咣当了好一阵,随即,便听人群爆发了一阵欢呼吵闹声:“那边有人在撒铜板!”
“别挤,那是我的!”
“谁踩我脚了!待会再找你算账!”
长安虽富庶,但底层的人们大多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一枚小小的铜钱便能够一个人吃顿饱饭,一下子出现那么多,他们哪里还顾得上看热闹,赶紧都去抢了,生怕去晚了,便没自己的份儿。
赵从听着外头的响动,笑笑,抬手便要去摸连草的头发。
连草一惊,伸手打开:“殿下不要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