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说,但心头的那股怪异感,仍旧久久挥之不去。
坐在芳嫔怀里的九公主赵嫱年纪尚小,还在打瞌睡,她揉了揉眼睛,窝进母亲怀里,喃喃道:“三皇嫂怎么了?”
怎地忽然不高兴?
芳嫔抱着她,低声道:“嘘,睡吧。”
赵嫱听了母亲的话,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大殿中欢声笑语,来自西域的舞者扭动着诱人的身躯,展现来自遥远国度的歌舞。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皇帝赵深带着三皇子赵哲姗姗来迟。
他们一进门,大殿中的热闹便立即停下,众人起身跪下,参拜他们的皇帝。
赵深用余光瞧着身后侧的赵哲,只见他面对众人的跪拜,身形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他眼光闪了闪,面上却不动声色。
赵深笑着抬手道:“起来吧。”
“谢陛下。”
赵深抬脚走上龙椅,落座,又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环视了一圈,见赵从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
便道:“老七,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朕都快瞧不见你了。”
众人皆是一愣,齐刷刷向赵从,这个他们原先并不在意的七殿下看去。
连草也跟着众人去瞧他。
只见他面对众人或打探、或痛恨的目光,不慌不忙,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信步走到殿中央,恭敬道:“父皇。”
赵深看了看他,道:“谁叫你坐在那里的?这前头的座位还容不下你不成?”
赵从还未开口,连草身边的连偀便道:“回陛下,今日宴会的一切布置皆由三皇妃负责,许是事情多,有些小节照顾不到,也是有的,臣妾现在就命人在前头添一张桌椅。”
说着,便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去办。
齐付瑶此时吓得腿直打颤,对着赵深开口:“儿臣儿臣”
赵从一向是不受重视的,往日宴会他的座位一向在后排,甚是很多时候,都不会通知他来。
今日是怎么了?陛下怎得突然起关心这事儿了?
她微微抬眼看向连偀,暗自揣度,难道是贵妃瞧不过她出风头,暗自告状,给她使绊子不成?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自觉将手捏得发白。
赵深随意瞥了齐付瑶一眼,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道:“都坐。”
众人听话坐下,一时之间都不敢言语。
陛下在三殿下的洗尘宴上,当着他的面关心起了七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那位七殿下近日得了陛下喜爱,他们原先都未当回事儿,可如今看来,陛下对他可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得多。
众人偷偷瞧了瞧三皇子的脸色,果然见他面上不太好看。
赵哲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桌底下的手却在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