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爷有些意外。他给好几任县官当过师爷了,每一任县官刚来,都是请他继续当师爷。那天他见陶墨好象盼着他快走的样子,以为陶墨对他有看法,心中不快,加之看到陶墨不通世故,觉得给这样的人当师爷也累,就甩脸子走了。没想到今天陶墨专程来请他,还追到茗翠居来,并且谦逊地在楼下等,见到他还行了那么大一个礼。形形种种,不但不象对他有看法,还显得非常诚恳。
他不由得犹豫起来:&ldo;这‐‐&rdo;
跟他一起下楼来的师弟打趣道:&ldo;怎么?县太爷这么有诚心,还不足以打动金师兄吗?&rdo;
金师爷尴尬道:&ldo;不是。&rdo;
陶墨高兴道:&ldo;那你是答应了吗?&rdo;
这简直是到丹阳来第一件让人高兴的事,陶墨的眼里直放光。
金师爷进退两难,正不知如何是好,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又有人下来了。
脚步声不疾不徐,从容有度,好象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打乱它的节奏一样。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到一双精美的银靴,银靴往下走,楼梯口露出了一段银色的大氅,行动间暗纹熠熠生辉。不待多想,银靴已走到更下方的楼梯上,一张冰雪般冷峻的侧脸露出来。
&ldo;啊!&rdo;
陶墨和郝果子双双惊呼。
听到陶墨的惊呼,那人转过脸来,一双眼只是朝陶墨那么一瞥,陶墨顿时失去了呼吸。
那人转过楼梯拐弯处,变成正面朝着陶墨走下来。陶墨本已站在楼梯口,见状不由自主地向楼梯又走近一步,把楼梯口完全堵住了。
那人皱着眉头走近,看着陶墨已经泪流满面的脸。
&ldo;借过。&rdo;
陶墨哽咽不能言,只是站着不动。
郝果子最先反应过来:&ldo;你‐‐你到底是谁?&rdo;
这时一个人从后边狠狠扯开陶墨:&ldo;我家公子说借过,没听见吗?&rdo;
那人不悦地看了一眼扯开陶墨的小厮,小厮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ldo;公子,车备好了。&rdo;
那人随即出门离去。
陶墨追上去,见到门外停着一辆精美奢华得简直难以想象的马车。那人走到车前,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疑惑,但并未停留,径自上车走了。
金师爷走过来:&ldo;大人认得顾射?&rdo;
陶墨这才回过神来,扭头悄悄地用袖子抹了把脸,再转过身来问:&ldo;谁?&rdo;
&ldo;顾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