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番折腾,唐幼一身体终于恢复平静,累极沉沉睡去。
待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居然身在自己家中,躺的是自己的床榻。
撩开幔帐往外看,几尺外的地上,有一盆烧得正旺的碳。
唐幼一有些愣,放下幔帐,躺回暖烘烘的被子里,望着床顶发怔。
难道是做梦?
打开被子往里看,只看了一眼,便慌忙一捂,露在被子上的小圆脸时白时红,定定望着某处的眼眸,水亮闪烁。
犹豫了一下,被子里的手移动……
软软热热的,显然是使用过,可是,却异常干净。
难道是他……
被子内的膝盖一抖,迅速一拢,烫热的小圆脸如小鱼溜入了被子里。
穿戴洗漱好下楼,轻推开门,一片白茫茫映入眼眶。
昨晚的雪这么大吗。
唐幼一来到厨房,昨日做的那桌子菜,还安安静静搁在上面。
把它们热一热还能吃,可她却将它们倒掉了,给自己煮了一锅粥。
也许唐幼一是真饿了,一口气吃了两碗,吃第三碗的时候,慢下动作细嚼慢咽,这才发觉粥煮糊了。
她的厨艺远远及不上爹娘。
小时候就惦记着怎么偶遇少爷,怎么缠着他陪自己玩,没正经跟爹娘学厨艺。直到十岁他忽然离开了书院,才稍微收了心呆在厨房。
脑海不由闪过孟鹤棠坐在这张桌对面,笑意盈盈看着她,对她说不如这些天一起吃的画面。
那笑容,和小时候他提议一起到小草棚睡觉时,一模一样。
舀粥的瓷匙,慢慢缓了下来,怔怔看着碗里氤氲雾气的粥,突然吃不下去了。
还有两天就是春节,酒铺生意异常的好,唐幼一刚开铺,就不停有人上门买酒。
大多客人买了准备在过年期间,在家宴上与亲友共饮,以至于买的量也大,客人又络绎不绝,一时之间,竟门庭若市,很快就把铺里陈列的酒卖空,得进窖里抬新的。
唐幼一只得让客人等等,自己快快入窖搬酒。
待她好不容易将酒推出来,远远还没走到铺里,就发现方才还门庭若市的铺子,此时只剩下一个客人。
难道都不耐烦走了?
唐幼一定睛去看仅剩的那一个客人,蓦然发现此人头上剃着武桑人的发型,身上穿的是羽织袴,还环臂抱着长长的打刀。
这时,铺内等候的武桑人发现了她,回身松下手臂,远远朝她一笑,高瘦的身躯深深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