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仁王,那个人称&ldo;球场上最恐怖的诈欺师&rdo;的仁王雅治,她看过无数遍他球场上的诈欺网球,也有认真研究过他的每一个诈欺手段,当然,她当初也对这种技巧嗤之以鼻,认为这种打法没有自己的球风,一场比赛下来让人记住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被模仿的某人。可后来越来越多的比赛记录证明,他的网球总能带给人新鲜感、刺激感,模仿别人的球路球风就像他自己的一技之长一样,所以才有人说,&ldo;得仁王者得天下&rdo;,这是不无道理的。
所以后来她开始接受这种技巧,可是实践中才知道要想做个诈欺师难如登天,无数次脑海中模拟四维画面,无数次实战后都面临不成不败的尴尬境地,最后她只好选择妥协,&ldo;退而求其次&rdo;这句话第一次用在她身上,研究招式之后转变技巧,化为自己的网球,就像迹部的唐怀瑟发球一样,她无数次实践下才成功模仿并转化出了罗恩格林发球,虽然比唐怀瑟发球威力更大,但是在模仿球路的技术上,栀晚始终是要矮于仁王的。
&ldo;嗖!&rdo;一颗球快速向栀晚飞来,栀晚挡住那球,而又回头往下看,早前仁王驻足的地方已不见踪影,湛蓝的天空被一层阴云遮挡,那处波涛的流水颜色变为深蓝,她大骇,墨色双瞳顿时收缩,呼吸变得紧蹙。
糟了,紧张刺激的比赛下,她竟然忘了自己患有深海恐惧症的事了。
幸村攀爬着绳索,发觉她的异样,忧心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栀晚紧缩着脖子,把头深埋在他的颈窝里,&ldo;我……我有深海恐惧症。&rdo;
幸村又攥紧了绳子,安慰道,&ldo;那就先闭上眼睛休息会儿,球也不要再接了,已经够了。&rdo;
他总是有种让人无法回绝的魔力,向来倔强的栀晚现下脆弱不堪,所以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不去看,不去想,那个症状留下的后遗症慢慢在消失,栀晚蹙紧的眉头正一点点被这个宽厚的背脊抚平,她深深往他的颈窝吸一口气,纵使他全身都被汗水和河水浇湿,但还是能闻得到淡淡的矢车菊的香味。
听说他这人最爱植物,也最爱矢车菊,所以身上才会有这股好闻的清香吗。
栀晚有些沉醉,但属于少女独有的笑容深深映衬在她的脸上,她启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幸村精市……吗?
等等,不该是这样的,她怎么能对他……产生那种想法呢,无耻!她不是喜欢不二吗,为了不二才接触网球的,为什么?
她重拾起冰冷的面具,也在这时幸村刚好到达顶点,原以为这趟炼狱彻底能对它挥手告别,却没想到比炼狱更可怕的现在才要开始。
他们长大了嘴巴,万没料到爬到山顶后居然还要跳下高达二十米的瀑布。
栀晚望着脚底湖蓝色的池面,忽然心脏像被电击一般,无法呼吸,她微微颤颤着身体,倒在幸村的怀里。
上了顶点后幸村震惊于目中的景象,所以暂时忘记了栀晚,当感觉怀里有了重量后,他条件反射的用双手扶好她,用稍微沙哑的声音轻声对怀中人说道,&ldo;先闭上眼睛。&rdo;
栀晚照做,幸村才立马摘下额上的绿色发带,戴在栀晚的眼睛上。
栀晚身体轻颤,下意识用手触碰蒙在眼睛上的东西,他却握住了那只还在半空的手。&ldo;待会跳在水里后,就不会因为眼睛睁开而感到困惑了。&rdo;
大片的阴云快速飘向远方,不久之后阳光穿透阴云周围薄薄的云层,大地又重新染上了金灿的暖阳,生龙活虎。寒冷的众人纷纷因为及时到来的温暖而兴奋不已。
阳光打在站定的两人脸上,栀晚看不见周围,只能依稀从周围人的喊叫和脸上暖洋洋的温度而感知到,天放晴了。
她轻扬唇角,阳光原来如此可爱。
湿湿的发带上还残留着幸村的温度,栀晚挣脱那只被握住的手,指尖轻轻触在发带上,冰凉的液体在指尖和绒毛间形成堡垒,却在湛蓝的天空下被日光打磨的晶莹剔透,如宝石般发出熠熠的光。
……
&ldo;准备好了吗?&rdo;幸村拉着被蒙住眼睛的栀晚,站在瀑布边上。
除了他们还有不二之外,所有人都已跳下,不二站在离栀晚一米远的地方,在她点头回应幸村时,他看向幸村,二者眼神交流一番之后才挥身而跳。
男人之间的交流往往最简单,往往一个眼神就能猜出对方的心思,不二的意思是,他先跳下去,等他跃入水面之后再让幸村带着栀晚跳下去,以防栀晚在水下反应不过来。
栀晚虽然眼睛被蒙住了,但触觉还是照样灵敏,她能清楚感觉到脚下的水流有轻微因外力波动的痕迹,但一想想上到顶端的人不止他们两人,索性抛之脑后。
&ldo;抓紧我,相信我!&rdo;现在能说的不多,他能做的,唯有让她相信自己。
日光灿烂,所有人攥紧了手心,等待崖上两人安全回归。
迹部心里默念着栀晚的名字,站在岸边。
一想来,这还是栀晚第一次被除了父亲以外的人照料着,他的手沉沉搭在她的肩上,透过手心,栀晚能感受到身旁的人传达给自己的勇气。
那一跃,她惊叫出声,吓坏胆的她被幸村紧紧抱在怀里,直到跌入水中,水面掀起巨大的水花,打在早早等在池面的不二脸上,他们双双落入水中,不二顺势重新钻进浑浊的水里,寻找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