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楚翊泽和沈长修之间的关系虽然达不到相濡以沫的程度,却也称得上相敬如宾。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大御国应该在楚翊泽的治理,与沈长修和沈家的辅佐下越来越强盛,一统北川大陆也并非绝无可能。
可世事无常,时有风雪,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却让楚翊泽、沈长修、沈家乃至整个大御国上下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第87章
整个北川大陆国力最为强盛的是大御,紧邻大御南方边境处有一国家名为南邬,其国力在北川大陆仅次于大御,而两国由于边境领土的所有权问题时长有摩擦,但因忌惮大御兵力强盛,始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南邬地处北川大陆最南边,常年干旱少雨,几乎每逢大旱便会闹起饥荒,那些在饥荒中饿死的人没能及时得到妥善处理,往往会爆发瘟疫,死去更多的无辜百姓。
而每逢大旱,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之际,南邬便会想方设法的开始朝周边地区的小国家进行掠夺和屠杀,南邬军队所过之处,皆是生灵涂炭,粮食、女人和孩子会被他们当做战利品带回南邬,而男人则会被他们当做是苦力,若是敢反抗,便会被直接虐杀致死。
周围的小国家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但在南邬骁勇善战骑兵的铁骑之下,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全,这些小国的皇帝联合起来向大御求援,并甘愿成为大御的附属国,每年愿意进献丰厚的贡品以求大御的庇佑。
于是大御先皇接受了周边十二个小国的示好,向南邬派去了使臣对其进行协商,但显然当时的南邬皇帝十分猖狂,竟是直接将大御使臣的脑袋斩了下来悬于国都城墙之上。
先皇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亲封沈从武为护国大将军带二十万军队直指南邬都城,势不可挡。那一战大御最终赢得了胜利,南邬元气大伤,折损极大,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却又迎来了大旱,不得已之下只能与大御签下为期二十年的停战降书,老老实实缩回了南邬边境,不敢四处作乱。
然,转眼间数十年已逝,现驻守南方边境的将士来报,近期大御与南邬因边境问题频繁发生冲突,南邬小动作频频,似隐隐有打破维持了十多年和平的格局,再次发动战争的意思。
消息传入大御国都,整个大御国内尽皆严阵以待,进入备战状态。但却在这时,南邬主动派来了使臣,提出了想要与大御和亲来维持和大御之间的友谊与和平。
而和亲的对象正是南邬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儿子南珏。南珏自小聪慧异常,饱读诗书,一身仪表更是美的惊人,不仅在南邬那样的蛮夷之地,即便是在大御当中也有不少有关他的传言。
南邬派出这样一位重量级的皇子去和亲,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王侯可以打发的,南邬使臣直言,这次和亲是七皇子南珏自己的意思,正是因为一次进献贡品来到大御时,被大御皇帝的英姿所倾倒,十分艳羡帝后间的琴瑟和鸣,愿意不远万里自降身段为楚翊泽的妃,既维护了两国之间的友谊,又能得到心上人的垂青,南珏十分愿意。
这一番话下来,所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想要维护当前和平的局势,和亲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南邬的诚意是他们国家最优秀的皇子南珏,而大御也需要拿出一定的诚意,要楚翊泽风光接南珏入宫。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很简单了,楚翊泽一向以明君自居,和亲这种双赢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拒绝,更何况南方边境若是再起战事,免不得又要沈从武带兵出征,原本楚翊泽就对沈家在军中的威望十分忌惮,自然不愿看着沈家更上一层楼,所以眼下和亲既能保住与南邬的和平局面,南珏入宫自然也会对沈长修造成一定的威胁,而这种时候,以沈家对沈长修的疼爱,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沈长修受委屈,沈长修在宫中的地位全凭借他的态度,沈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清楚该怎么做。
所以和亲一事,可谓是一举多得,既能维持与南邬的和平,又能潜移默化的消除沈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还能用沈长修牵制住整个沈家,这样的好事楚翊泽怎会拒绝。
即便最初楚翊泽曾承诺过今生唯沈长修一人足矣,后宫形同虚设,但在国家大义面前,谁又能真敢要求楚翊泽拒绝这场和亲呢,一旦沈家人敢有分毫不满,定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死的。
南珏如愿以偿入了宫,虽是入宫为妃,但大婚当日的热闹却丝毫不比沈长修入宫时逊色多少,反而因为他南邬国皇子的身份更加张扬恣意。
而这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南珏与沈长修的性格截然相反,沈长修内敛沉稳,而南珏却恣意张扬,身上与生俱来便带有一种野劲儿,正是这股子野劲儿非常容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楚翊泽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最初他对沈长修确实动了感情,迎娶南珏之后也想过要弥补沈长修,但沈长修那样的人却总给他一种无法亵渎的感觉,两人成婚那么久,却连一次亲密接触都未曾有过,南珏的出现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干柴烈火,一烧便不可收拾。
楚翊泽几乎夜夜流连于南珏的寝宫,也不知是否真应了那句老话,南珏和沈长修就像是朱砂痣与白月光,楚翊泽沉醉于朱砂痣的肉体,又贪恋白月光的精神,但显然身为朱砂痣的南珏远比沈长修这个白月光更加会讨楚翊泽欢喜。
南珏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物,不然他也不可能从一干兄弟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南邬最受宠的皇子,他极为懂得借势,他清楚的知道楚翊泽与沈长修乃至整个沈家表面君臣情深,实则内有的那点不为外人道也的龃龉,楚翊泽和天下所有帝王一样,忌惮自己手下臣子的权势,生怕他们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而南珏就是凭借这一点,不动声色的对楚翊泽吹耳旁风,有些话说一次或许不会被放在心上,但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呢,即便是假的还有可能变成真的呢,更何况楚翊泽对沈家本就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么信任,一来二去的,楚翊泽对沈家的忌惮更深,而夹在他与沈家之间的沈长修也渐渐从白月光变成了衣服上粘上的饭粒。
随着楚翊泽对南珏的宠爱和纵容越甚,沈长修的日子就愈发难过了起来,南珏的胆子越来越大,从刚开始只敢在言语上挤兑一下沈长修,到后来逐渐演变成使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但沈长修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有沈家在的一天,即便南珏是南邬尊贵的皇子却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更何况楚翊泽虽然宠爱南珏,但却也并不糊涂,他忌惮沈家的同时,对南珏的防备也不会比沈长修更少,因为南珏的身份可并不比沈长修好到哪里去,一个是内忧,一个是外患,身为皇帝的楚翊泽又怎么可能对南珏全然信任,他之所以这么百般疼宠南珏,冷落沈长修并以此为控制沈家的筹码,不过是因为这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罢了,
但这一切都在那场一年一度的冬日狩猎中被颠覆了,楚翊泽在狩猎途中盯上了一只豹子,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却因一时兴起竟甩开了护卫直追豹子而去,不料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一场刺杀,楚翊泽被护卫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已经昏死过去,不过好在让御医诊治之后发现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要害和筋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