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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ldo;查南洋船所缺何项人才，未能悬揣，且往返亦需时日。该船历年操练已久，亦非不能驾驶出洋。应请电致香帅，速饬行速炮、快四船迅将领配一切赶紧备齐，并子药军火多储速配，迳驶来威。昌即酌添得力员弁，再筹会剿。&rdo;注45往返电商多日，而旅顺已危在旦夕，张之洞却顿食前言，拒绝派舰北上。当清政府筹办三洋海军之初，左宗棠曾经为之担心：&ldo;若划为三洋，各专责成，则畛域攸分，翻恐因此贻误。&rdo;注46不幸而被他言中了。李鸿章借调南洋舰只以加强北洋舰队的计划终告失败。

旅顺口陷落后，北洋舰队局促于威海一港，所游弋之处亦不过西至登州（今山东蓬莱），东至山东半岛东端之成山头而已。此时，丁汝昌虽屡被参奏，然仍积极备战。他向各舰发布了如下的训令：

&ldo;一、现在新补炮员，技艺尚未娴熟，各舰长务令急于练习，以至精巧，而期临事必中。

二、各舰长公余之时，宜悉心讲求战术，通力画策，勿托空议。

三、各舰所需之弹药火器，务在威海领收存贮，以备缓急。

四、各舰所需之小修理及零星要具，务于威海机厂办之，并着该厂急制应用。

五、煤炭、淡水，各舰皆须满载其量，以为随时出航之准备。

六、凡有动作，皆须敏捷，勿得稍涉缓慢。&rdo;注47同时，还整饬军纪，密缉奸细，严禁海军官兵酗酒赌博，明令所有舰员非公务而上陆者处重刑。

从当时威海设防的情况看，尽管北洋舰队力量大为削弱，但日军要想从海上攻入还是极其困难的。威海防御的弱点仍在陆路，而陆上炮台则归陆军指挥。恰恰在陆上炮台的防御问题上，丁汝昌与威海陆军主将戴宗骞发生了尖锐的意见分歧。他们争论的问题有二：

一是如何防御日军从陆路进攻威海的问题。戴宗骞提出了&ldo;御敌于境外&rdo;之策。他说：&ldo;却敌于境外，尚可以战为守，若纵敌深入腹地，彼则尽锐环攻，我则势成坐困，与其束手待毙，曷若先发制人？&rdo;注48　并准备将威海陆上防务交丁汝昌兼管。戴宗骞&ldo;御故于境外&rdo;之策并非不好，但抽调主力去打游击，必使后路炮台陷于危殆。

因此，丁汝昌提出&ldo;游击之师不得不仰仗抚军&rdo;，并规劝他打消主意：&ldo;尊意倭逆万一登岸，吾仲已选锐卒，以备亲率迎剿前路抵御，固为得机得势，惟兵力过单，恐后路不足为固，诚以为虑。委以鄙人照料，临事在海分调船艇，犹惧不能悉当，岂有余力指挥在岸事宜？伏念威海陆路全局系于吾仲，卓宜持重，总期合防同心，一力固守，匪惟一隅之幸也。&rdo;注49李鸿章也不同意戴宗骞率队远出，严令曰：&ldo;戴道欲率行队往岸远处迎剿，若不能截其半渡，势必败逃，将效湾、旅覆辙耶？汝等但各固守大小炮台，效死勿去！&rdo;注50但是，戴宗骞仍不愿改变主张。丁汝昌已经看出这一点，因电李鸿章称：&ldo;戴道意，敌无论何处登岸，以抽绥巩军队驰往剿捕为重。惟地阔兵单，万一不支，后路炮垒设一有失，为贼所用，则各军舰势难支。&rdo;注51戴宗骞则进一步申述已见：&ldo;鉴于大连湾守兵不并力陆援，旅顺诸军不据南关岭而株守营墙，均以失事……宗骞来往察度情形，仍求中堂俯采愚者之一得，准备因地审势，自酌战守。虽布近局，仍扼外险，宁力战图存，勿坐以待困。总之，一拚比较略有所济，以报中堂。&rdo;注52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李鸿章的态度有所改变，同意他派三个营前路抵御，说：&ldo;东军、戴道三营均打游击，只要真打，可牵贼势。&rdo;注53无论是戴宗骞还是李鸿章，部对敌人确乏正确的估计，以区区三营之众怎么能&ldo;牵贼势&rdo;呢？不过，丁、戴关于威海防御之策的争论，倒暴露了二人之间久已存在的不和。尽管李鸿章极力调和其间，劝之曰：&ldo;师克在和，宜虚心和商。&rdo;注54然欲消释前嫌，又淡何容易！

二是关于拆除龙庙嘴大炮的问题。先是，丁妆昌发现威海南帮炮台的布防存在严重问题：在三座海岸炮台中，皂埠嘴、鹿角嘴二台皆有长墙地沟保护，&ldo;惟龙庙嘴炮台隔在墙外，上有高冈，敌若抄后，实难守住&rdo;。因此，他与南帮炮台守将刘超佩相约，&ldo;水陆共护此台，倘万不得已，拆卸炮栓、钢圈底，归鹿角嘴炮台，免致为敌所用&rdo;。注55当日军将迫近威海时，丁汝昌见情况危急，又&ldo;挑奋勇安插其中，暗备急时毁炮&rdo;。注56并拟先将各台备用钢底、钢圈取存刘公岛上。因此事未商于戴宗骞，引起他的极度不满，表示强烈反对：&ldo;威并未见敌，而怯若此！半年来，淮军所至披靡，亦何足怪！宪谕特言台炮能回打，龙庙嘴台亦能回打，因甚轻弃？&rdo;注57&ldo;禹（廷）如此胆识，焉得不弹？&ldo;大敌当前，而海陆主将交恶，使李鸿章大为恼火，加以严斥：&ldo;吾令戴与丁面商妥办，乃来电负气争胜，毫无和衷筹商万全之意，殊失厚望！吾为汝等忧之，恐复蹈旅顺覆辙，只有与汝等拚老命而已！&rdo;然而，是非难辨，他便游移两可，不明确表态，复电说：&ldo;陆路防务责成应在该道。然如丁言，若临警，龙庙嘴不守，则岛、舰受毁，亦不可不虑。&rdo;注58未过多久，果如丁汝昌所料，龙庙嘴炮台先被敌占，并为敌所用。刘公岛护军统领张文宣立即电告北洋：&ldo;南帮炮台皆失，惟龙庙嘴炮台钢底、钢圈未下，现水师及岛内均受大敌。&rdo;李鸿章始悟丁汝昌的意见是有道理的，谓：&ldo;电称龙庙嘴台已失，余尚无恙，可知雨[禹]廷实有先见。&rdo;注59无奈为时已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