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沈飞疯了。
这一天,沈飞让施若风躺在床上,双手被捆绑于床柱上,然后,叫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来的时候,带了工具箱,在施手术时,想让施若风用止痛药,结果被沈飞制止了。
沈飞轻笑着说道:“若风已经吃过止痛药了,直接动手就可以了。”
“啊?可是,麻醉药……”
沈飞摇了摇头,他说:“不需要。”语毕,他轻轻俯下身,头埋在施若风的脖颈间,以着飘渺的声音,道:“若风,你要好好感受着这种痛楚……这种痛,比起你带给我的,什么都不算……”
如若没有爱,就不会受伤。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沈飞在怨念着施若风,他怨自己哀伤了他,更怨的是……施若风不喜欢自己的事实。
沈飞少了施若风,心里空洞洞的,施若风少了沈飞,照亮活得快乐。
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是鲜明的对比,所以,当知道自己爱情的可悲时,沈飞的某个地方崩溃了一角……慢慢下去,不过是彻底瓦解。
在这之间,沈飞能做的,便是努力让施若风留在自己的身边。
沈飞命人在施若风偏左的额头边上刺了青,这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只属于沈飞的痕迹。
刺的是一个飞字。
刀子一刀刀地在施若风的额头上刻划着,随着一刀刀的下去,施若风的瞳孔被泪浸湿了,只是,他不再流泪。
沈飞问:“很疼,是吗?”
施若风的双瞳睁大,只是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语。
沈飞微微一笑,道:“……若风,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比你更疼……”越是爱你,便越是为你心痛。
沈飞的双手握紧成拳,眼看着额头上的飞字将要刻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爱着施若风,所以不想看到他会痛,可是,不想让他痛的同时,想让他清楚地接触到自己快要崩塌了的心。
沈飞想要告诉施若风,再这样下去,他会真的疯掉。
当施若风额头上的“飞”字已经刻好时,已经是许久以后。
偌大的公寓里,又只剩下施若风与沈飞了,室内静悄悄地,除了指针的走动声,与微弱的呼吸声,再无其它的声响。
沈飞躺在施若风的身侧,一双眸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施若风。
“一想到你要被别人夺走,我就想杀了所有的人……包括你,若风,有的时候我会想,如若,你变成了植物人,会是什么样?这样,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呆在我的身边了……”
这一夜,沈飞说了许多许多的话,直到夜幕低垂,沈飞依旧紧紧守在施若风的身侧,一只手握着施若风的,似乎怕施若风会离去。
这一夜,沈飞说的最后一句话,施若风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若风,如若你再从我的身边离开,我便掏出你的心,在那里刻上我的名字。
疯狂的话语,疯狂的神情,狂乱的爱恋……施若风不会怀疑沈飞话中的真伪,只认为,他说到便可以做到。
施若风彻夜未眠,额头上的“飞”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心灵上的折磨。
这一天开始,沈飞软禁了施若风。
沈飞不允许施若风走离这个公寓一步,不,不是这个公寓,而是不允许走出他的房间半步。
而沈飞同样也不离开这所公寓半步,如若饿了便买外卖,不去学校,不外出,不接电话,两人过着似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沈飞处于极强彷徨与不安中,仿佛自己这一走,施若风便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于是哪儿也不去。
日日夜夜,沈飞把施若风抱在床上,疯狂地汲取着施若风的味道。
有时候极为温柔,有时候极为暴躁,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永远多过开心的时候,施若风的身上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伤痕。
以爱为名义的伤痕。
沈飞说:“如若一生可以就这么过,就好了。你说,是吗?”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沈飞笑看施若风。
施若风瞥了他一眼,不语。
这为数不少个日子中,施若风从未与沈飞说过一句话,沈飞也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