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们不能买通整个城里的人。墨紫想着,却不敢松口气,没有马鞭,只能用手掌催。
好一会儿,不再有暗箭飞来。
阿月让马颠得直喘,“好像,甩掉他们了。”
没有!墨紫刚想说,却看到大街尽头一辆马车晃眼经过。脑袋里各种念头转了又转,最终决定冒险相信那马车与暗算她的人无关,转头对阿月说,“追上刚才那辆车,好像是官家,可能也去上朝!”匆忙一眼,似乎车身规制和她的车相仿,都是吏部统分的。
耳朵听到弦正在张开的弓声,向屋顶上一看·三道黑影凝立在渐渐破晓的天色中,面对着她,那般灰冷。这也许是他们最大的杀机,又何尝不是她最大的生机?
咚咚咚咚,三声短沉的闷响,三支饱浸恶毒的长箭。
一一落空。
她不喜欢骑马,谁知道少女时代被父亲强迫练出来的马技,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逃命过程中派上用场。
墨紫抱紧马脖子,一蹬地,再翻上马背,转过了弯。
那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有人站在车夫座提了灯笼往后张望,显然在这个时辰听到这么急的马蹄声,觉得不太对劲。
那个人,是华衣!
那辆车,是元澄的车!
墨紫听到自己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喜出望外,大喊,“元澄!”
事后想想,这一喊,白痴到了极点。
那位总将黑衣展现得无比华丽的男子,双脚落地。
温润的面色,不知道是否因为灯笼的关系,雪白如纸。唯有那对漆黑的眸子,同灯火一起燃烧起来。
但墨紫没看到。因为偷袭她的五个人,甩掉了三个,还有两个。一左一右,在高高屋瓦上虎视眈眈,搭箭上弓。
她边侧头望,边催马,眼看离元澄的马车不过数丈之遥。
嗖—
一箭中了马颈,竟然还穿透过去·
顿时,一道血箭喷了她满手。她见机及时,在马儿轰然倒地前,双掌一撑,跳山羊的动作向前扑去。
元澄的脸陡然在她眼前放大,不知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反正收势不住,她哎呀叫着让开,闭上眼不敢看。怕这样的冲力,把这位斯斯文文的官儿撞得七荤八素内出血什么的。
奇迹发生了?
没有!真撞了个正好!
虽然闭着眼,却能感觉他让她撞得向后倒去,而她的手肘叫他紧紧捉住。因为他当了可怜的人肉垫子,她一点都不疼。
皱起脸,偷睁一只眼,什么还看得模模糊糊,却被他翻身覆住。她反射性刚要推开他,他自己双手撑了起来。
“别乱动。”他还微笑呢。
热乎乎的液体滴在她脸上,她擦过去满掌狰狞的红色。是之前的马血?疑惑中,听到刀剑相击。她转过头去看,见华衣和一个蒙面射手打在一起,而阿月和另一个缠斗。
“元澄,你让我起来还有三个呢。”不能躺在地上浪费时间。
元澄慢腾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