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痛感逐渐减轻了些,天菱挣扎几番泄了气,往司命这边靠了靠,又不好意思靠的太近,大眼睛巴巴的看着司命,看的司命左右有些尴尬,他顿了顿站起身,脑子里不知怎的飘出天菱不久前叫他的那几声“哥哥”,一瞬间整个后背都僵了,心里猛地震颤了一下,他低声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司命已经将近一万年不曾与女孩子有过交集,猛地一来,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哥哥,我们在哪儿啊?仙人和帝君他们呢?”
司命被这声哥哥叫的差点没站稳,他咳了一声,故作镇定的说:“我是天上玄生宫的司命星君,仙子叫我司命或者星君就成,不必不必如此。”
天菱歪了头,半晌“哦”了一声,顿了顿问:“星君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周围漆黑一片,约莫往前步,便超出了天菱光芒覆盖的范围,什么都看不见了。身上逐渐平静下来,司命于手中燃起一簇光芒,光芒顺着灵力所指的方向缓慢上升,照亮的地方越来越广,然而灵力越升越高,光芒又缓缓暗了下去,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逐渐看不见了,四周仍是一望无际的黑,灵力完全消失,司命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闻过这样的地方,这里到底是哪儿?
他依稀记得,在清延殿时,自己站在殿门外观察远处的火势,大殿静悄悄的,忽的身后不知是谁猛然袭来一记手刀,力量不重,却很有技巧,他当即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麻了,浑身灵力难以释放,倒下的一瞬,一阵奇异的香气入鼻,很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样子,他和天菱是被单独拉了出来,只
是对方是谁,又为什么抓他们?
司命终于想起问一问眼前的小白鹿,他眼神关切的看向天菱,问:“你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天菱摇了摇头,一双鹿角晃晃悠悠散着淡淡的荧光,仍旧看着司命,司命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未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我再探一探,先别急。”
天菱点了点头,鹿角上的光芒似乎越来越弱了,司命犹豫着往前走了走,尴尬的问:“你,需不需要灵力?”
小家伙闻言抬起头,一脸欣喜的问:“可以吗?”
司命似是被对方的反应可爱到了,他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说罢,司命抬起头,左右四下看了看,脸色不由的红了,声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冒犯仙子了。”
天菱也算头一回被人这么频繁的叫仙子,觉得新奇的紧,心里隐隐泛起些之前从未有过的情感,他不由的想起景安很早很早之前和她说过的,“总有一天,天菱也会长成画像上的仙子那样,比她还要漂亮”
小家伙忽然有点不高兴了,心里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酸酸的涩涩的,隐隐还有几分担忧,她直起身子道:“星君,我们出去找仙人和帝君吧,他们不会有事吧?”
司命微微一怔,收起指尖上的灵力,他何尝不想出去,奈何出不去该如何?但他还是答应了,说:“好。”
小家伙有些兴奋,拉着司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四处寻找出口,越走司命越觉得不对,这里似乎没有一点点天光,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然而这空间里又全无压迫,反倒气息精纯温厚,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司命虽然猜不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他忽然反应过来,也许来人并不是想杀他们,而是为了救他们,若是要杀,那一记手刀之后,司命这命怕已经是没了,既然如此,那这里就一定是安全的地方,只是这样说的话,宣离与景安以及拂羽,很可能已经置身于危险中,司命整个人忽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他必须要尽快从这里出去。
景安与宣离仍旧被困在幻境里,死活找不到阵眼,且呆的时间越久,体内的灵力就越被压制的厉害,魔族的幻境多有活物做阵眼,这里不仅没有活物,死物都少的可怜,能试过的都试过了,却一直找不到。
景安不知倚靠着什么,看上去有些疲倦,神仙灵力被压制最直观的反应便是疲惫,如今他们在这里已经摸索了将近十几个时辰,不说景安,就如宣离一般的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着待了一会儿,景安忽然问:“听见了吗?”
宣离心烦意乱,闻言抬起眼睛道:“什么?”
“下雨了。”景安说。
“下雨?”宣离凝神静气,耳边渐渐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确实像下雨了,然而这声音沉闷的很,与雨水落下来那种清脆的响声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不是下雨。”
景安是医仙,话音说出去几秒他就察觉这不是雨水了,空间里渐渐升起淡淡的腥味,景安与宣离一同循着声音去。
“滴答”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宣离脸上,冰凉中带着浓郁的腥味,几乎是瞬间,宣离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指尖幽若的光芒里,一抹鲜红横在他手心里,是血。
头顶依然有血滴在不住的下落,景安伸手捻了一些,刚刚凑到鼻前,身旁的人忽然没来由的叹了一口长气,他说:“不用闻了,是拂羽的血。”
景安看了人一眼,将那滴沾在手指上的血抹在了衣服上,宣离指尖升起光芒,玄清扇腾空而出,巨大的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