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把他从国外接回来,还容忍他进公司,甚至还搞了个联姻的把戏,可能是觉得边榆难以控制,一方面想让边榆直面那边的复杂,让他明白没有边家这个靠山他早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一方面又想利用苏家的联姻,给公司带来好处。
算盘打的真好。
方才的囫囵一觉让边榆勉强算是充了点电,虽然浑身上下依旧哪哪都疼,但显然比之前好太多了。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边大少爷这时坐了起来,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揉着额头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痛瞬间让他仅剩的一点混沌也不见了,瞬间清醒。
他偏头看向孔辛:“赵家是想借着你的种,去找边博义谈条件吧,以为能讹上边博义?”
说着边榆笑了,这事儿太可笑了。
他们是以为边博义真的傻,还是觉得有钱人都好糊弄,就算前期真的让边博义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后期不会做亲子鉴定吗?毕竟自己这个婚生子在前,边博义都曾去偷偷鉴定过。
“让我分析分析,最初在平蒲的时候你是想用这件丑闻威胁边博义拿钱,可惜边博义一直没有出现,你又不敢真的找上门怕被人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就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看见了我。你觉得边博义生不出孩子,自然很宝贝我,所以想拿我要挟从边博义那要一些钱,还不还债另说,反正你肯定要跑。”边榆看了眼坏了的衣服,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身后是数不清的碎布,还有废弃的针线,身下则是不知用在何处的棉花与草席。
边榆问:“所以你跟着边博义去医院,看见他检查身体说自己不能生了?还是说谁告诉你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孔辛终于反应过来,他快速起身先是后退了一步,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他可太知道这个人的身手了,原本以为这小子已经没力气反抗,想看他挣扎惊恐。
这小子竟然都这样了还有力气?!
边榆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惨,衣服破烂先不说,半长的头发上全是血痂和脏污,脸上也是红黑一片,那么模样说他快死了都有人信,可就是这样一个状态,上一秒还有些茫然失焦的眼睛,这会儿亮的惊人。
不怪孔辛胆小,边榆的视线落在孔辛身上像一把刀子,直楔孔辛的心脏。
孔辛慌忙捡起落在地上的刀。
“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更何况就算你知道了能拿我怎么样,我没有犯法,相亲上床不正常吗?是那个女人不中用,怀了孕了要死要活搞出个什么狗屁抑郁症,就是为了讹老子钱!反正现在死无对证,我就算把这些事情算到边博义的头上又能怎么样?你猜大众更喜欢看‘成功人士的糜烂’,还是喜欢看我这个‘无名小卒的悲惨过往’?”
边榆说:“这样,我给你几个媒体的联系方式,你现在就爆料去,若是不知道谈价格我可以教你,等你爆完了咱们再算其他的账,怎么样,不亏吧。”‘
两人在仓库最里面,其他人则守在外围抽烟,孔辛眼神乱飘,沉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边榆:“你不是缺钱吗?正好我也想让边博义下台,咱们各取所需,快发吧,集团股东都不是吃素的,你发完自然有人出手,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找你给更多的钱买消息,既然边博义那边拿不到钱,换一条路也是好的。”
这倒是第一次见着被绑架的人教绑架犯如何勒索,孔辛不得不承认有片刻他心动了,但也只有那片刻。
孔辛虽然潦倒,却也不是真傻。
边榆这时突然开始咳嗽起来,仓库里没有暖气和空调,冷风冲得他喉咙发痒,肩膀上的几根布条因为身体震动顺着胳膊滑落,一串脚步声后,一个人靠近问:“不是要拍照片和视频吗?怎么还不动手?”
孔辛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低声骂了一句说:“我一个人怎么搞,你们他妈的一个个跑得都那么远,只想着拿钱不想干事,艹。”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被带跑偏,差点忘了正事,骂了几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话也没毛病,一个人确实很难做这么多事。
边榆此时手里刚摸到几根针,本想趁着只有孔辛一个人的时候先制住他,做人质还是做挡箭牌都行,可如今再来几个人,他着实没多大把握。
“再叫几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卧槽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吧,怎么可能找到,是不是你们谁暴露的!”
本就没多少信任的一伙人突然变得疑神疑鬼,慌乱地想要找到潜藏在中间的叛徒,却在每个人的眼里只看见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