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去走,可是他只想和她多呆一会,昨晚吃饭,她说她请求他放过博雅,她不知道他听了她的话后有多难受。那么高傲的苏婧,居然也会低声下气的求人。他不喜欢看到她那个样子,哪怕她是在求他,他也不想看到,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低声下气?而今天在海边,他听到她说一起跳海,他的心里痛极了,他知道她和他一样挣扎在这痛苦的边缘,可是,不要这样,他不想看到她痛苦,他一定会想办法。然而,她却说要放手,她不要再见到他。他知道,真的应该放手,不应该再像这样纠缠下去。这样,只会将她拖入漩涡中,还会让爷爷将矛头指向她,他想像不出日后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他该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骗局吗?他该跟她说,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他和爷爷导演的一场戏吗?可是他却在这场戏中,失了心,交了情,他想假戏真做,还能吗?他还是应该远离她,就如夜狼放了如风般,才能保护好她吗?他现在才能体会夜狼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无奈与心痛。他站起身,才朝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闷哼声。忙转身,却看到她摔倒在沙滩上。他一下子如飞般奔到她身边,眼里脸上便是满满的焦急:“怎么样?有没有摔疼?”苏婧一路奔跑着,绕着整个酒店,在大街上寻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她觉得好冷,他真的弃她而去了吗?他真的不要她了吗?其实她知道自己离不开他,一次又一次的和他分离,一次又一次的下定决心,不再和他见面,可是一旦见了面,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决心,都如泡沫般飞得无影了。哪怕他是没有心的,她也还是不想离开她。说她贱也好,说她无耻也好,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是离不开他,他有哪里好?哪里值得她为了他如此疯狂?可是感情的事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她陷进去了,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他给的情感像沼泽,她越是挣扎,只是将她扯得越深,她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却依然还是心甘情愿地陷入他的沼泽里,无力自拔。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是她一定要找到他,一定……她一路跑到了海边,海上的风更加的大,也更加的冷,她抱紧了双臂,漫无目的向前寻找。寒冷的海边,此刻没有一个人影,她慌乱地张望着四周,忽然就定住了脚,她看到那个坐在那里的人影,一动不动,穿得那么单薄,她都以为他是不是冻僵了。可是她还没迈开脚步,他就站起身来朝前走去。她的心里一急,想要出声叫住她,喉咙口却似堵着什么东西般,让她发不了声音,她慌忙朝前奔去,她已经找到了他,她不能再让他走了。她脚步慌乱,才没跑两步,就被东西绊倒在沙滩上,她闷哼出声。前面的身影迅速的回过头,虽然离得远,他却还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然后她看到他飞快朝她奔过来,一脸的焦急,扶住了她:“怎么样?有没有摔疼?”那么紧张的表情,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呢?她怎么会不相信他以前所说的话?她怎么能不相信呢?她只是摇了摇头,喉咙口堵得更厉害,她说不出一句话,眼底只有酸意往上冲,她泪眼模糊,都要看不清眼前的这张脸了。他怔怔地望了她会,忽然间就对着她大吼:“你疯了?!这么冷的天居然连外套都不穿!!”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跑出来太急了,居然都不穿件外套,怪不得觉得冷。但她还是找到他了,她找到了。她红着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着他呐呐地说:“你不也……没穿吗?”他没好气地瞪了她眼:“学会顶嘴了?”她还是平和的心苏婧瞟了眼刚摔跤的地方处凸起的石头,又看了看自己膝盖上被小石子磨穿的皮肉,正向外渗着血,她顿时有点头晕,忙别开眼,很是委屈地说着:“我看到了……还会摔跤吗?”他没再说话,只是蹲在她面前,宽阔的背脊对着她:“上来……”苏婧犹豫了下,还是乖乖的趴在他背上,与他温暖的背阔相贴,她才觉得真的好冷,手圈住他的颈项,脸埋在他颈边,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颈动脉的波动,一下一下,强而有力,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心上。她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这样平和安静的心情,她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过了。她什么都不要去想,放开一切的烦恼纷争,只想和他在一起。“冷吗?”他忽地开口,让苏婧吓了一跳,忙慌乱的摇头,又感觉到他似乎看不到,轻声说道:“不冷……”是真的不冷,因为有他的体温传递着。似乎听到他低沉地笑声,待仔细听时,却又没有。他要带她去医院,她不肯,跟他软磨硬泡了好久,他才答应带她回了酒店。叫来酒店服务生,拿来消毒药水,他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伤口不是很深,却都是泥沙,苏婧痛得哇哇大叫,而他却丝毫不理会,只是很认真的替她处理伤口,手下的动作却轻柔地让人咋舌。“不行,还是得去医院……”他给她消毒清理伤口,然后包扎上,说道。苏婧顿时瞪大眼:“不是……包扎好了吗?还……还要去医院?”“里面太脏了,去打针破伤风……”他起身边拿车钥匙边拿外套,也眼尖地看到沙发上的人儿想要起身逃离的动作。他一把捞起她,一下子将她抱入怀里,走向门口。“我不去……我说了不去……迟御,你放我下来……我不去……”苏婧挣扎着,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最怕去医院,而且最怕打针,两个最怕加起来,简直能要了她的命,他明明知道的,却还要逼着她。他看到怀里乱动不已的人,忽而绽开笑:“小东西,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你说会不会让孩子笑话你这个妈咪?”他的话让她顿时停止了动作,而说出话的他也像是忽地想到了什么般,也停下了动作,然后他又笑了笑,像没说过一样走出酒店房间。一路上,苏婧一直在想他的话,孩子?她从来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会有孩子吗?她会和谁生?和他?怎么可能?医院离酒店很近,没几分钟就到了,她又被强制架着下车,然后半拖半拉着进了急诊室。苏婧看到他一口流利的日语和医生交流着,她慢慢向后退去。只是还没到门口,她的身躯早已被他的大掌搂过,然后直直朝着注射室而去。看到那个长长的针筒朝着她而来时,她跳起来就往外跑。“好啦,就一点就好……不用怕……你趴我身上,痛的话你咬我好吗?”他搂过她,捧住她的脸,很认真很认真的对着她说,她眼泪汪汪地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