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点不自在,连忙请大家起来,干咳了几声继续说道:&ldo;今后到了剑南,这支万骑将做为本王的卫队之一,称作&lso;骑卫&rso;由朱将军统领;再挑一千精壮组建&lso;刀卫&rso;由吴将军统领;选挑精锐组建&lso;拱卫&rso;由王将军统领。常清总摄军政,务必操练好骑、刀、弓。以后这三千精锐将是我们纵横天下的基础!&rdo;不觉间我的话语渐渐激昂,听得大家心绪涌动血脉贲涨!
王忠嗣终于以&ldo;阻挠军计&rdo;而获罪,正式免去河东朔方节度使一职,降任为一州刺史,令他即刻上任。因为我在丧中避居,没能与他交谈会面。
为了早日动身启程,我不得不面对杨玉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杨大美女消瘦了不少,她不再似往日的神采娇艳媚态入骨。一惯丽艳娇娆的她,素衣素面不施粉饰,清秀之余更有一番动人之处,形只影单之时更是倍添楚楚之态。我从没有想到,杨玉环竟也有如此清丽的一面,更让我顿生爱怜之意(郑重声明:本人心理上也是成年男性)。
此时的她凭栏做远眺状,迷朦的眼睛却告诉我,她正陷入往日恩爱缠绵的回忆中。她却不明白,越是如此地对比回忆,越感觉到今日的凄楚,倍觉孤独寂寞。
眼见她如此神伤自怜,我不免感慨,前世的历史上,她千般宠爱集一身,何曾受过如此的冷落寂寞?!如今剑南之行在即,若不带上她,一是她如此境况实是可怜,二是如此美女放在长安难免不出什么变故。想到此,我走转上楼,柔声(不是我发骚,是关切)说道:&ldo;大郎不日即将远赴剑南,你可愿一同前往?&rdo;
杨玉环听我如此的说,略为丰腴的身子一震,缓缓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半晌才慢慢说道:&ldo;唉!人生无常,昨日成双成对,如影随行,今天阴阳相隔,殊途陌路。满目春景冷似秋啊!大郎远赴剑南?那里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小心身体啊!&rdo;
我惶疑地问道:&ldo;怎么,你不去吗?&rdo;
杨玉环又转回头去,她望着楼外的花草,幽幽地说道:&ldo;你父已去,我心已如灯灭,只盼留在这里,时常看到这熟悉的景色,就好象你父犹生一样,没有了他,我在那儿不都一样吗?&rdo;其情悲苦,其语真切,让我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把她当做放荡娇娃,不想她对父亲却是如此地情深意重,也有情真意切的一面。
第二十一章玉环?太真?(下)
见她如此模样,我轻声叹道:&ldo;惆怅东栏丽花绚,如寄易逝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未可心依忆,一寸相思一寸燃。&rdo;我纯是有感而发,这算是我和后世的李商隐合作的诗句(有他写的四句,我也改写了四句)。诗中描述了感情所给予人的迷惘、执着、寂寥和温馨,在感叹春光易逝人生如寄的同时,也表明了世间感情的珍贵,而人世间珍贵的情感,却也是伤神销形的利器!整首诗中包含了极为复杂微妙的内涵。
杨玉环讶然地望着我,美目熠熠生辉,整个人焕发出惊人的神采。这一刻,我忽然明白过来,杨玉环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十八岁的她既不是天生的淫妇荡娃,也不是从一而终的贞女烈妇,她只是个心无城府不耐寂寞的情绪化女人。她现在的悲凄感触,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淡忘得几无影踪。
&ldo;大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却经常给我以经历沧桑的感觉,小小的年龄竟有大人不及的才学。&rdo;她玉手轻抚着我的脸颊,表情带着异奇,她温柔地说道:&ldo;不过,我心里十分繁乱哀怆,我特别想静一静,我已经打算进入道门,既能平静心绪,又可为你祈福。&rdo;
望着她那难得一见的清丽绝俗的容颜,感受着这少有的温柔,我心中起了丝丝涟漪。突然间,我真切地感受到,我对杨玉环一直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只不过碍于父亲和年龄,我在潜意识里把这个念头压制住了。此刻在去留未定的关头,它猛地跑了出来。而且,我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负罪感。也许是因为长期以来,我只把她当作父亲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对于杨玉环真没有一丝亲情的感觉。并且,在这个时代,吐蕃、突厥、回纥等国家,弟纳兄妻、子娶后母是寻常的事,即便是大唐的外嫁公主,也未得例外。这也是玄宗皇帝敢于纳杨玉环入宫的原因之一(当然,容貌的艳丽是最大的原因)。更何况,我还具有前世的思维方式,怎么能想不开这个问题呢?
于是我便说道:&ldo;你一人在长安也是孤单的,还是陪大郎去剑南吧!剑南气候温暖,风景宜人,你可以在那里安心静养,也省得我在外面了无依靠。&rdo;我试图改写她的命运,并为接近她而找了个不甚牵强的理由。
杨玉环听我如是说,便蹲下身来,轻轻地抚着我的头(我感觉着有些郁闷),默思了一下,不觉微微笑道:&ldo;大郎天生聪慧,平时从来不用人操心,如今倒说要依靠于我?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孤单冷清?&rdo;说着,她眼里带了些哀戚,稍一停顿,她又继续说道:&ldo;不用担心我了,我会回到以前的寿王府内,潜心修道,为你祈福。道名我也已经取好,叫做&lso;太真&rso;,你就放心吧!&rdo;说完她转过身去,望着天空中的浮云,动也不动,也不再言语一声,仿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