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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陆定昊轻轻的嗯了一声。

&ldo;在整个宏维度中，存在着无数平行世界，每个世界的我们都相似，但不完全相同，但是每个世界里，都有一个我。而每个我，都可以提供六十到七十年的寿命，用于展开传送门。当寿命用完之后，那个世界的我，就死去了。传送门可以从我身上追踪到下一个世界的我，继续使用我的寿命来开门。&rdo;

陆定昊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完全理解王沫霖的意思。

&ldo;简单的说，我透支了其他平行世界的，我的寿命，用来维持我们巨大的传送门阵列。然而，这里有一个问题，虽然平行世界有无穷多个，但是有可以取用寿命的我的那些世界，并不是特别多，但幸好，用到现在还没用完。&rdo;

&ldo;但是，要透过这个世界的我，去消耗别的世界的我的寿命，前提条件就是，要先把这个世界的我所有的寿命消耗掉，继而把我的意识纳入传送门发生器，根据我的意识之间的相关性，去寻找别的世界的我，寻找更多的可以开门的能源。&rdo;

&ldo;简单地说，开这么多传送门，我先杀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然后杀了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自己，通过消耗自己&lso;存在&rso;的这个概念，实现了愿望。&rdo;

&ldo;所以，主席，其实在大概六年多前，我就已经死了。&rdo;

王沫霖的语气平稳，安静，好像他在讲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故事。

陆定昊微微张开了嘴，他私下里对王沫霖的状态，和他开门的代价有过无数猜测，他一度以为那个代价微不足道，所以王沫霖才可以开六千多万个传送门，还看起来不到五十岁。他一度以为王沫霖的&ldo;足够用到战争结束&rdo;的保证，是可信的。

好吧，那个保证，确实是可信的，只是保证背后的支撑，竟然是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无数个王沫霖的死亡。

陆定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路走到现在，他见过了太多牺牲，经历了太多感动，他的内心没有悲伤，只有厚重的责任。

而王沫霖的讲述，并没有结束。

&ldo;所以，主席，对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我已经死了，在六年前。而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是因为传送门在抽取能量的过程中，联通了多个平行世界，聚集于我依存在传送门发生器上产生的投影。&rdo;

王沫霖看着自己的指尖，语气沉稳。

&ldo;这也是为什么干涉效应，在我身上表现出来，就像是被干扰的电视信号。因为我本来，就已经只是一个异世界存在信息的投影了。&rdo;

王沫霖站了起来，走到陆定昊身边，看着自己的主席。

&ldo;主席，请不要有太多压力，也请不要为我担心，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这是我自我的意愿。&rdo;

陆定昊站了起来，握住了王沫霖的手。

王沫霖的眼神里，是恍如大凉山山巅，那在山风中矗立了千年的巨岩般的坚定。他回握着陆定昊的手，看着老人微红的眼圈。

&ldo;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了些什么活着，也总要为了些什么死去。&rdo;

&ldo;而为了能让共和国屹立于世界之巅，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死去的理由了。&rdo;

陆定昊紧紧地握住了王沫霖的手，那穿越了无数平行世界的投影信息，在陆定昊的手心里，暖暖的，和七年之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那次握手，感觉一模一样。

第四十一章遗忘

2014年9月15日，23：12，纽约西部，天幕工程指挥塔。

陆定昊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国和地狱，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和劳动，可以改造这个世界。

然而，面对一个六年前已经死去，只剩意识的存在，陆定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他是幽灵，还是记忆？

算是活着，还是死去？

&ldo;主席，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rdo;王沫霖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淡定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陆定昊坐在他的旁边，两人就这么默默等着，等着天幕工程的主体工程竣工。

&ldo;为什么？&rdo;陆定昊等了一会，看王沫霖没有解释的意思，主动问了起来。

&ldo;因为，您很快就不会记得我了。&rdo;王沫霖没有看陆定昊表情，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纽约，眼神平静而自然。

&ldo;怎么可能？&rdo;

&ldo;这又涉及到一些物理学知识了，虽然对我们的科学界来说，听起来更像浮夸的科学幻想，而不是沉稳的学术研究。但是我从传送门系统底层信息中，确实得到了这样的资料。&rdo;

陆定昊转过头，看这个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多岁，身体却已经将近五十岁的年轻人。

王沫霖仍然没有看他，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正视父母的眼睛。

&ldo;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平行世界，创造传送门的文明也不知道，至少在我能接触到的，传送门的底层信息中，找不到这个数字。我只知道，一个人，一个高等思维个体，在宏维度的存在，是依托于无数个平行世界的&lso;存在&rso;来维持的，这些存在就像是无数个小小的支柱，托起了一个高等思维个体在宏维度上的完整性。&rdo;

陆定昊感觉自己开始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