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绻已跳下马车,他看向直存道:“你送他们回去。”
“不必了。”唐霜拒绝道。
陆绻却是已撑伞站在车下,风雪素素看向唐霜问道:“几日?”
唐霜一怔,不解。
陆绻抿唇,玉身长立,油纸伞已遮挡了他大半面容,风雪飘摇,实在瞧不清他神色,他薄唇轻启:“期限。”
唐霜面色一白,便猜她是问聘礼期限,捏了捏掌心道:“没什么所谓期限。”
“知道了。”陆绻点了点头又道:“你且回吧。”
唐霜会意,也知他定是看出了什么,便道:“陆大哥,这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费心思帮衬。”
麻烦他已经够多了,两家本也有隔阂,当年之事算是唐家愧对,唐霜每每见他都是如此狼狈,已叫她无甚颜面,再加如今落魄之际,见旁人避她如蛇蝎,想也知道唐家这回遇到的事情怕是不小。
陆绻未语,神色有些复杂,只是看了眼存直便转身离去。
风雨中他一人撑伞,独立于风雪之下,越走越远。
直存看了一眼,低声叹了口气,回身看向唐霜:“姑娘去哪?”
“先回邹家吧。”
直存点了点头应了声好,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邹家门口。
唐霜下了马车,直存也并未离去,她不解回头。
直存解释道:“这几日我都听从姑娘差遣,姑娘想去哪都可寻我,直存在门口候着。”
唐霜低声叹了口气,抬眸对着直存道:“你回去吧,替我与你家公子带句话。”
“姑娘请讲。”
她抿唇道:“当年之事,是我唐家对不住他,陆大哥从不欠我唐家什么,唐家的事让莫在管了。”
她艰难到:“你劝劝他,莫让他在为我唐家事为难了,上回寻他相助,是我思量的不够再不会了。”
诚然,半月前的她确实太过天真,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之前求陆绻相帮,实在太过强人所难,她非只知索取不知回报之人,只是她眼下也没什么能报答的,能做的,不过是叫陆绻莫要插手,莫要被她拉入这泥潭之中。
直存苦笑,虽无奈却安慰道:“小的也不是没劝过,姑娘算是公子看着长大的,如此受苦,大人哪能袖手旁观,至于旁的,姑娘叮嘱直存都知道,大人也都清楚,您也不必忧心大人会被牵扯其中,也不是第一回了,大人很有分寸。”
唐霜还要再讲话,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姑娘!”
她回头看去,是蕊素,见她神色匆匆,她哪里顾得了其他。
直存会意道:“姑娘先去吧,这马车会一直留在门口,也会有人守着。”
唐霜感激微微颔首,便直往府里奔去。
直存站在门口,亲眼见人走了进去,低盛叹了口气,他在门口招了招手,指了指守年近最小的门房。
那门房指了指自己,直存点了点头。
见人走到跟前,直存便往他怀中塞一串钱银两,亲和笑道:“你莫紧张,我与你打听个事儿。”
那门房听见直存问话,不禁蹙了蹙眉头纳罕道:“怎又是来问礼单的事情?”
直存闻声一愣开口问道:“怎么,近来还有旁人来问过?你可知是谁?”
那门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确实有人来问过,只是我哪里知道是谁,与你一般都是来打听事儿的。”
见此直存知点了点头,便又细细问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