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你怎么看?”目送苏望廷一行,杨崇义询问起身旁卢应宣。
“只怕杨翁今年渭南斗宝,难以取胜了。”卢应宣开口便答。
杨崇义有些意外地笑道:“卢老弟,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冰绡本就是杨翁此次斗宝的关键一子,如今让那长青先生见了,王元宝知晓后,定然会有所因应。”卢应宣言道。
杨崇义点点头:“既然如此,这匹冰绡我还不如暂时留在手中,寻访高人织造仙衣,待得下回再献不迟。”
“以己下驷,对彼上驷。”卢应宣说:“既难取胜,不妨卖个人情给王元宝他们。”
“尤其是长青先生。”杨崇义难掩欣羡之色:“那可是达观真人的徒弟,不声不响就被王元宝笼络了去。为了跟他结份善缘,只好收回先前许出去的一封道籍箓书。”
卢应宣手托下巴,边想边说:“我看达观真人这对师徒,不是那种卖弄术法、谄媚惑上之辈,说不得来日将受任用,非止宫中传道。”
“看得出来。”杨崇义来回踱步:“还有苏望廷,稍后伱派人去打听一下,我总觉得王元宝延揽此人另有图谋。”
“是。”
“那个程三五,与你相比谁更厉害?”杨崇义又问。
卢应宣沉思片刻,摇摇头:“不好说,我看得出此人膂力惊人,内劲深厚非常,而且他有意遮掩师承来历,正面斗起来,我没有十足胜算。”
杨崇义似深陷烦恼般摇了摇头,随后又说:“还有,让人去准备三十匹越州白编绫,送去平康坊天香阁,就说是冒犯上官的赔礼。”
……
接下来的几天,苏望廷变得忙碌起来,筹备渭南斗宝会之前,他亲自去拜访了四大豪民其余几家,表明自己作为此次主办的身份,算是让这些一等一的豪商巨贾知晓有苏望廷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从银杏苑离开后,长青便没有与苏望廷和程三五一同外出了,而是独自留在昆岗院钻研法术,又或者在院内演练剑招。
当苏望廷与程三五再次回到昆岗院时,却见长青手中提着一柄三尺宝剑——剑身连刃分作八面,剑格阳雕兽面纹,剑柄如辘轳状,剑首圆纽似莲初生未绽。从剑格至剑首,都是青玉材质,色泽深重,温润之余又具备刚健气质。
“哇,你这剑从哪里偷来的?”程三五开口便问。
长青正缓缓持剑行招,熟悉筋骨运劲,听到程三五这话,气得劲力走偏,踉跄半步,随即起身反骂:“你才是偷来的!这是银杏苑派人送的谢礼!”
“谢礼?什么谢礼?”程三五上前细细打量那玉辘轳櫑具剑。
“对方只说是鉴赏冰绡一事,我看还包括了赶走母夜叉与杜建章。”长青冷笑一声,见程三五好奇,干脆把剑借给他瞧。
苏望廷则说:“杨崇义这是想跟你结交。”
“看得出来。”长青点头:“幸好他送的不是凤华剑,那一柄我还嫌太华丽。”
“这剑柄居然拿玉做的,不嫌滑手吗?”程三五随意挥了挥剑,略感嫌弃,把剑递还。
“那是秦汉时流行的辘轳柄,外面可以缠绳防滑。”长青接过宝剑,横于身前仔细端详:“这剑最贵重的便是玉辘轳剑柄,可蓄养剑气锋芒。杨崇义见我出身道门,特地挑选此剑相赠。”
“啧啧啧,这修道的就是高人一等啊。”程三五颇为赞叹,然后望向苏望廷,埋怨道:“老苏,我给你卖命这么多年,咋就没见你给我送宝刀宝剑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苏望廷笑骂道:“七年前我请高昌名匠给你打的好刀,结果你不到半年就砍得处处崩缺,变成废铁回炉。像你这样糟蹋东西,那还不如随便弄几十口刀,让你慢慢挥霍。”
“那阵子来寻仇的家伙多嘛,逼得我回回都要下死手硬砍。”程三五诉起苦来。
苏望廷扶额摇头:“斗宝会的四大家我都拜见过了,王元宝的人手会先行前往渭南筹备。我打算明日动身,直接回华州老家,你们也收拾东西吧。”
“好嘞!”程三五正要动身,苏望廷又叫住了他:“老程,你去跟阿芙姑娘说一声。”
“啥?”程三五不解:“不是回你老家吗?关她啥事?”
苏望廷认真起来:“银杏苑一事冒犯人家,还是要去赔礼道歉的。”
“可我要去哪里找母夜叉?”程三五不解。
“还能是哪里?”苏望廷笑了笑:“自然是平康坊天香阁啊。”
程三五听到天香阁三字,脸色立刻变了,难掩惧意:“老苏,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简直就是妖魔老巢,里面净是吃人的女妖精。”
“可我见你手脚俱全,想来那些女妖精吃不下你。”长青也在一旁调侃。
“你这假道士,不帮忙收妖除怪吗?”程三五指着南边平康坊:“那里就有母夜叉,你倒是耍些神通法力啊,省得让人看扁了。”
长青收剑入鞘,笑道:“居善地,心善渊,这种好事我就不跟你争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