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摸清我的状况了?”程三五毫不客气,伸手揽住阿芙腰肢。
母夜叉也不抗拒,笑吟吟道:“总不能一无所知就找上你吧?虽然还不确定,但我猜测,你体内两套经脉,并非天生,而是人为。”
程三五大手上下摸索,一边享受曼妙曲线,一边反问:“就不准我天赋异禀?”
“此事骗得了他人,唯独骗不了我。”阿芙坦诚相告:“伱成天说我是母夜叉,有没有想过夜叉并非常人,或许更接近死人。”
程三五眨了眨眼,低声道:“不对啊,这感觉不像是尸体。”
“我当然不是尸体,近似而已。”阿芙扣指一弹程三五鼻尖:“安屈提操控骷髅尸骸,那是凭借法术让死人变得像活物一般。而我们夜叉……或者说血族,则是让活人变得像死物,不会衰老、不会疲惫,而且不论受了多重的伤势,都能复原如初。”
“变得?”程三五从阿芙言辞中察觉到一丝端倪。
“难道你觉得有谁会是天生的血族么?”阿芙流露出几分落寞神色,但转瞬消逝,粲然一笑:“总之我变成血族后,就不再是人了。来到中原,为了修习内外武学,我了好大一番功夫,在体内铸成一套经脉。”
“铸成……经脉?”程三五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人身经脉运转气机,维系生机、滋养筋骨,修之于内可保养形骸,用之于外能运劲发力。”阿芙言道:“但凡涉及内修功夫的武学,不外如是。”
“我不明白。”程三五打断道:“你已经是血族了,本事厉害得很,为什么还要习武?”
“血族不老不死,但代价就是要时常吸血充饥。”阿芙那双碧瞳闪过妖异红光,舌头轻轻舔舐唇齿:“尤其是婴孩少女之流,生机充盈,他们的鲜血宛如佳酿。”
程三五神色微肃:“夜叉被视为妖魔,被人赶尽杀绝,倒也不算冤枉。”
阿芙苦笑道:“对啊,当年我们一大帮血族来到中原,见这里遍地都是人,还以为能够开怀畅饮。谁想到你们这里高手多如牛毛,就连乡下老农被惹急了,也会聚众围攻。我当年好些眷属并非死在佛道高人手中,而是被老农用长矛刺穿,拖到烈日下曝晒而亡。”
“看来你们还是怕太阳。”程三五笑着挥手一扇,声音脆响,触感饱满。
阿芙被抽得身子一抖,嗔怒道:“得寸进尺是吧?”
“你不乐意可以下去啊,哪有良家女子像你这样的?”程三五嘿嘿发笑。
阿芙轻哼一声,并未苛责,继续说道:“血族之中,高低位份也决定了能力强弱,我自是不惧阳光。但长久不吸血,力量也会大为衰退。我不想无端招惹厉害人物,于是打算另辟蹊径,最终便是选择拓脉凿窍,在体内铸成一套经脉,借助武学弥补缺失。”
“原来如此。”
阿芙伸手抚按着程三五肩膀胸膛,像是赏玩珍贵器物一般:“中原人才济济,历代俊杰辈出,拓脉凿窍应该不会是我独门首创。自从我得知你一身双脉,便料到定是高人手笔。”
程三五闻言陷入沉默,阿芙见他眼神闪避、表情复杂,微笑道:“你的来历,我可以不追问,这世上并非只有你身怀秘密。但我还是要说,你的过往作为,也不是无人知晓。比如说——河阳血案。”
阿芙能够感受到程三五浑身筋肉微微紧绷,那不是秘密被人揭穿的惶恐,而是竭力回避过往。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阿芙问道:“若是让你回到当年,重新再选一次,你会放过孙家满门么?”
程三五脸色微沉,良久方才开口:“不,我还是会动手,但也许……不会杀那么多人。”
“当年你是没约束住那头大黑羊么?”阿芙忍住笑意,她一直觉得程三五引喻失义,那股恐怖威能怎能用牲畜来形容?
程三五摇头道:“不,那就是我自己。”
“常人犯下大错,往往会推脱于情志丧乱。”阿芙没想到程三五会直截了当地承认。
“情志丧乱了,那还是自己。”程三五也没了享受娇躯心思,闭上眼睛,瘫倒不动。
阿芙盯着程三五好一阵,忽然发现自己或许判断有误,程三五并非披着人皮的怪物,他有着与常人一致的情志好恶,比起自己要鲜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