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蓝色光芒若隐若现,仔细望去,原是细小水流在空中浮动。;乐;文;+
靴子不知何时毁烂了去,露出瘦而匀称的脚踝,脚型纤长,脚弓稍高,隐隐可见细腻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然而正是这样一双堪称完美的玉足,此刻染满血迹,凸出脚踝骨处,分别有一个可怕得血窟窿,幽黑锁链贯穿蠕动着,仿佛一条滑溜溜的游蛇,倒退出洞口。
“你竟然是觉醒者!”身躯豁然一震,望着那周身漂浮了蓝色水流的孤寂背影,危珏满脸惊恐,心脏突突狂跳,绝望哀嚎:“怎么可能有人同时拥有觉醒者、异能者双重身份?!”
“等待审判。”蓝光温润地淌动着,似乎是欢悦,水光漫天间,带起少女的风衣、狐裘,以及黑发飞扬飘舞着。她仰头望了望暗红天空,轻声说:“煎熬吧。”
“七阶之下。”
“真是弱。”
随着一股无形气浪迎面暴荡而开,云汐转动头颈回望了危珏,她脚下燃烧着一圈炙烈炎焰,旋即犹如莲花般骤然拔升了起来,犹如一朵怒放火莲,於吞天火光之中,那双无情蓝瞳模糊不清。
气温渐渐暖和,危珏却咽了咽唾沫,只觉口干舌燥,脚底之处,骤然火光冲天!
“啊!!”火人惊声尖叫。
漆雕拓从斜坡滑了下。云汐随手扯丢脖颈缠绕的锁魔陨。
“我很抱歉……对不起,先天异能资质上的遗憾让我在之前那般场景……威压镇得步子也迈不开。”漆雕拓神色歉然,半垂着眼皮,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嘴唇是惨白,轻声说。
他神情隐忍而悲痛,哀悼般垂着双臂站在云汐身旁,沉默不语,素来挺直的背脊此刻竟略微驼了些。而云汐身上尤为显眼的手脚腕处血洞,竟在微弱蓝光滋润下,逐渐愈合了去。
静无的结局。漆雕拓赶来帮忙,那样渺小实力又能怎样?
“是、水系异能力吗?”久听不到回答,漆雕拓微微抬眸,见少女细嫩脖颈上的伤痕也在消失,小心翼翼地询问。幽暗眼底闪烁着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他面容伤感,转过头凝望着坑坑洼洼的洞,惨白脸色更加白去了几分。
好!
又一变异异能……压抑住心中泛起的喜悦,解下麾绒低首凭吊着。
锁链掉落到掌中,云汐松松握着它,充耳不闻。
“快走吧。”漆雕拓脸色沉重,咬了咬嘴唇,泣血般悲壮道:“刚刚的战斗波动肯定被各方捕捉到,女皇陛下现在四面楚歌,已经无暇保你了。”如斯大动静辰韵寒都没来,甭管是不是真,不能放过这最佳撬动时机。
云汐低垂着眸,无动于衷。漆雕拓脸色不忍,叹说:“就算现在你回去,但渡过这次难关之后……”
“苟延残喘的待在女皇陛下身边,想要这种行为最后是拖累,还是……”嘴唇紧抿渐渐失去血色,漆雕拓强定了定神,徒然又变得咄咄逼人,“又一次幼稚守护?”
“第五赟恨你,晟睿也千方百计灭杀你,各方大势哪还能容你?”他浅浅叹息,神情又是不忍,轻诉:“破晓城这座囚笼中,又能有多少机会,成长为一名世家意味上的强者。”
身体狠狠打着冷战,漆雕拓猛甩了甩头。
怀中抱了麾绒,漆雕拓自虐一样不愿意披起,话语铿锵决然,“苍鹰,必将翱翔天际。”
“若不趁此飞翔,便只能折翼!”低厚坚定的声线回荡着,浩瀚无情,逼视着少女的敛眸不语。
此情此景,此话……不言而喻。
云汐一脸麻木地转头看着漆雕拓,那神色恍若僵硬。蓝眸来回扫视着,薄唇却也愈发抿得惨白。
被第一次瞧见的蓝眸注视,漆雕拓身子微顿,将舌尖话语尽数咽了回去。那双湛蓝之眸,他竟从中读出了荒草萋萋,水冷风清……那里面毫无人类情感可言,甚至雁过无痕,掀不起一丝波澜。
毫无希冀之芒,漆雕拓知道,那,沉着无际绝望。
云汐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翱翔的鸟儿。听进漆雕拓的忠告了吗?宛若是为了收集无形的梦之碎片,她静默着拾起一点一点散落白灰,捡了许久,白皙手掌竟是只沾满混了白灰的黑泥,蓝眸静静凝视着,不语。
众人忍受着灼烧之痛,凄厉嘶吼。
破空声起,黑油锁链赫然化作冰冷刀刃,旋即带起一股尖锐劲气,对着危珏四肢暴砍而下。
断肢处鲜血还来不及飚射,便是被暴戾青焰蒸腾了去。此刻危珏哀嚎着滚也打不了。云汐缓慢迈步向上气不接下气的危珏,手指透过怒啸烈焰,捏碎下巴,喂给危珏一点‘恢复药剂’,空余那条锁魔陨便是宛如缝补衣物一样,进入其身体各处。
血肉愈合,干柴皮肤重新浮现出水意,体内黑链便四处游动起来。她又扬起另一条幻化之链一刀刀地剐。
“吵。”危珏凄喊不止。云汐轻吐。
噼里啪啦的轻微爆破声响起,众人脖颈之处,顿时暴出一团血花。这下所有人都喊不出声。云汐一脸无趣,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