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这般近,伊水云更能嗅到容夙身上那白色曼陀罗花清冽的冷香之中夹杂着尘土的味道,抬头,看着他略微零乱的鬓发,一时间心头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个头来,于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摇头,而后顺势靠在他的怀中。“本公子不过是按规则办事,云香主既然晋升,自然有参赛的资格。”明弈脸色有些阴沉。“三公子,你难道不知道水儿已经与朕有了肌肤之亲么?”容夙噙着淡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明弈,“什么时候起,佛仙一水香后之选也能是有夫之妇?”容夙的话一落,明弈目光一冷,迅速转身看向阳天。明弈来的冲忙,又一直在忙于应付莫谒,以及防备容夙,很多事情自然不清楚,然而阳天只觉得这样的小事也无需呈上,故而明弈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东帝你好大的胆子,尚未甄选的香主也敢动,你当真不把宗门放在眼里?”明弈间阳天颔首,顿时心头一怒,立刻发难。“三公子还是先弄清楚,朕与水儿之间的事儿后再行问罪。”容夙冷笑,“朕诸事繁忙,这便告辞!”容夙没有再于明弈说什么,而是揽着伊水云再次这么无视明弈,扬长而去。明弈纵然再气愤,也知道容夙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于是一脸怒容的眼睁睁看着容夙远去。------题外话------明天会东云,嘎嘎嘎,大婚不远鸟!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步步算计伊水云直到被容夙揽着步上了停在明霞宫外奢华的马车,才算是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容夙的束缚,独自端端正正的坐到了马车最里面。马车里面很大,有一个可以躺靠的美人榻,一方御案,上面置着精美糕点,热气腾腾的香茶,以及新鲜甜美的珍果,属于帝王的享受随处可见。容夙看着自己突然空了的手,目光顺着伊水云看去,唇角微微一扬,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转身坐在美人榻之上,身子一仰,枕臂躺了下去。伊水云也没有在意,而是侧首,掀开帐帘的一角,看着华丽的宫殿一点点的远去,马车沿着红墙宫道缓缓的走出去。已近寒冬,纵然天香国地势优异,四季如春,却也是冷风阵阵。吹拂而来,让伊水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手一松垂下了幔帘。转过身对上容夙已近睡熟的脸,想来是困倦极了,才会一躺下便睡了过去。想到这一点,伊水云心中的不满也淡去了不少,看着寒风吹入幔帘,直扑他绝美的俊颜,伊水云抬手轻轻的将马车两旁小窗关紧。目光四周看了一眼,从美人榻旁拿起一件披风,轻手轻脚的盖在容夙的身上,再从御案旁随手抽了一本书,静静的坐在一边,细细的看了起来。垂首看书的伊水云自然没有看到,容夙唇角的笑意加深,微微动了动身子,将盖在身上的披风拢得紧了几分,才真正的沉睡了过去。两人就这样静谧的一个睡着,一个看着书,无声之中却有一份难以形容的默契在彼此二人之间流转。容夙素来浅眠,纵然这改良的马车感觉不到丝毫的摇晃,他依然只睡了小半个时辰。醒来时,便看到伊水云坐在不远处神情专注的翻阅书籍。她一袭浅蓝色绸裙因着坐姿,而飘垂于地,内里是斜襟短衣,外面一件天蓝色坎肩锦缎铺面,最外面罩着一袭蓝色绣白玉兰锦袍,立起的领口以及袖口滚了一层绒毛,两缕乌黑光泽的青丝垂于胸前,两只简单的珍珠簪将发挽起。莹润如玉,逆光看到里面血液流动的耳垂也坠了两颗圆润的珍珠,轻轻的晃动着,卷起一圈圈的光辉。那样的娴静,优雅,雍容。透过御案之上升起的淡淡香烟,看着这个女子,一个如同珍珠一般圆润、柔和且温婉的女子,是何其的赏心悦目。伊水云看的入迷,唇瓣有些干,似是没有察觉,只是不经意间,伸出香舌轻轻在樱花般的唇瓣抿上一圈。却不知,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就连容夙都目光一沉。而后不动声色的起身,添了一杯香茶,递到她的面前。伊水云是真的看的津津有味,欲罢不能,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口干舌燥,却不愿就此停下,突然有人递来一杯水,她只是本能的伸手接过,而后目光不离书页的浅饮了一口,随手又将茶杯递了回去。容夙看着递回来的茶杯,紫眸一动,犀利好看的剑眉一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服侍,更没有敢如此无视他的存在。于是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淡淡一笑,俯下身,唇瓣几乎抵到了圆润的耳垂:“好看么?”热气直扑耳蜗,伊水云立刻一个激灵,回神一侧头,柔软的唇瓣霎时贴上了那凉薄的双唇,眼睛顿时瞪大,看着这张放大的俊美容颜,立刻跳开一步,手一松,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伊水云慌忙伸手去接,不但没有接到,反而被余下的茶水溅了一身,罗裙湿了一大块。“怎么这么大意,可有烫着?”容夙眉峰一蹙,伸手抓起伊水云的手,确定没有被烫到才松了她的手。伊水云倒是不担心她的手,而是她的衣服,连膝盖上都溅到了水泽,立刻感受到一片冰凉,想着此时的处境,难免要继续穿着湿衣,顿时就有些不舒服的蹙眉。容夙一眼便读出了伊水云的心思,于是道:“无妨,已经为你布置了干净的衣裳。”玉指指向伊水云方才坐的地方,“在里面。”伊水云顺着容夙的手指,才看到原来两边可以落座的地方下面都是一个个小小的柜子,想到有可以换得衣物,伊水云马上取了一套出来。然而干净的衣物抱在了怀里,伊水云又犯难了,如今这方寸大的地儿,她在哪换衣服?总不能以换衣为由,将容夙请出去吧?可要她当着容夙的面儿换衣服,委实难……“朕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看过?”容夙不意外,紫眸之中溢出点点戏谑的光。伊水云一听,当下就有些恼了,瞪了容夙一眼,转身走到御案之后,背对着容夙,褪去外袍,罗裙,用最快的速度换好,毕竟气候冷,若是伤了寒,她可不指望容夙会照顾她。一切打点好后,伊水云便冷着一张脸坐在容夙的对面,也不抬头看他,之前喜欢的书也没了心思,就那样冷冰冰的坐在那儿。容夙却是莞尔一笑:“你不问朕为何扔下你一个人么?”“陛下做事,自有思量,水云没有资格置喙。”伊水云语气淡淡。然而她的话,却让容夙眼中得愉悦之色淡去:“若是朕不赶回来,你当如何?”“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水云也不是好相与之人。”言下之意,便是鱼死网破。容夙紫眸之中闪过一丝暗沉的怒气,身子一闪便已经坐在了伊水云身侧,出手如电,紧紧抓住她的皓腕:“你记住,朕允诺过你之事都会做到,除非朕死,否则没有人能动你一分一毫。”玉腕上传来阵阵痛意,伊水云莫名其妙的看着容夙,不懂他为何动怒,她尚且没有计较他的所作所为。然而对上容夙从未有过阴沉的眼眸,伊水云还是聪明的选择沉默。容夙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了伊水云的手腕:“明弈扇动玉清宗残余之力,在东云散布朕遇刺驾崩的消息。”伊水云心中一动,他这是给她解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