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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又是白粥?!拿走，我不吃!&rdo;

‐‐&ldo;王爷，多少吃些罢，总比没得吃好。&rdo;

‐‐&ldo;说了不吃就不吃，给我滚开!&rdo;

‐‐&ldo;哐啷!&rdo;

‐‐&ldo;你!王爷，你可知天下多少百姓为了一餐白粥而奔波劳累，天下又有多少贫苦百姓难以果腹，你身为一被圈禁的皇子，能有一餐白粥吃已甚是不错，你还挑三拣四，将白粥打碎，好，你不吃，那你便饿着罢!&rdo;

从长远的记忆里走回，眼前淡然的脸同记忆里发怒的面庞重重叠叠，迷乱了晏殊楼的记忆。那是他自认识杜明谦以来，初次见到杜明谦发火。后来，他还真的被杜明谦饿了一日，结果因长期喝粥养分不足之故，饿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在杜明谦的怀里，一口一口地吞着杜明谦喂来的白粥。

只有饿过才知道，白粥也是一人间美味。

&ldo;嘁。&rdo;脸上难得地生了一丝笑意，晏殊楼拉着杜明谦坐下，把这碗白粥端了起来。

&ldo;王爷，这白粥是臣的。&rdo;

&ldo;嗯?&rdo;晏殊楼这才发现桌上还摆着一碗自己喜欢的燕窝粥，&ldo;膳房怎么回事，怎么让你吃白粥!晏新……&rdo;

&ldo;王爷，大夫说我方醒，应吃些清淡的东西。&rdo;

晏殊楼一顿，把燕窝粥捧起递给了进门来的晏新，&ldo;这碗燕窝粥赏你了!你去给我上碗白粥来!&rdo;

晏新乐滋滋地捧着香味馥郁的燕窝粥下去了，杜明谦却狐疑不浅：&ldo;王爷你为何要吃白粥?&rdo;他记得，晏殊楼向来喜好吃小米粥，或是燕窝粥，最讨厌白粥。

&ldo;自古夫妻有难同当，你吃白粥，那我也吃白粥!&rdo;正说着，晏新风一样地把白粥上上来了，晏殊楼点头夸了晏新几句，舀起一勺粥就往嘴里送，吃得可香了。

&ldo;铭玉，盯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生花了?&rdo;看杜明谦还在对着自己发呆，晏殊楼问了一句。

杜明谦一愣，一个坏主意上了心头，诡异地笑道：&ldo;王爷的唇边有米粒。&rdo;这么说，这好面子的王爷该发火赶自己走了罢。

果然，晏殊楼一巴掌拍到了桌上，脸色难看，谁知就在杜明谦以为他要发火时，他顿了半晌，又笑着地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杜明谦的面前：&ldo;那铭玉，你帮我擦!&rdo;

……

诡异的早餐作罢，晏殊楼带着杜明谦入宫了。

此时天子同皇后已在殿内笑意盈盈地等候。皇后程氏乃当朝门下省侍中的长女，其人兰姿蕙质，秀外慧中，表面看似人畜无害，但她能在宫中多年地位屹立不倒，可见其还是有不少玲珑手段的。晏殊楼从来都不喜欢皇后，下意识地便想远离这令人看不透的女人。

晏殊楼拉着杜明谦的手跨前一步，对着帝后两人深揖一礼。

天子乐呵呵地唤两人起身，形式般的说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话。皇后盈盈一笑，跟着也说了几句。

晏殊楼垂首聆听，但长发遮掩下的脸上，分明是不耐烦的神情，相较之下，杜明谦反而安静许多。

一通训话过后，杜明谦上前跪下，朝天子深一磕头，将茶奉过头顶。礼毕，收受天子的赏赐，他仿照方才的动作再给皇后奉了茶，再次收受了皇后的赏赐。

站起时，杜明谦的身体微微一晃，晏殊楼见状忙将人扶稳了，低声嗔怨：&ldo;你站那么快作甚!小心些不成么!&rdo;

&ldo;抱歉，&rdo;杜明谦僵硬地一笑，别扭地撇开了晏殊楼的手，&ldo;给王爷造成困扰了。&rdo;真是，晏殊楼不是应该不理自己的么，扶自己作甚，还亏他故意绊了自己一下。

&ldo;你……&rdo;

&ldo;哈哈哈，好一对羡煞人的鸳鸯，&rdo;天子龙颜大悦，对着底下两人竖起手指点了又点，&ldo;皇后你瞧，这一对人怎样?&rdo;

皇后抿唇一笑，话说得恰到好处：&ldo;缘分自有天定，岂是妾身三言两语便可说尽的呢。&rdo;

&ldo;好一句缘分自有天定，&rdo;天子捋着短须，带着深意地在低垂守礼的两人身上溜了一圈，&ldo;初珩，莫怪父皇好奇，你同铭玉的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定下的。&rdo;这话摆明了便是问两人何时相遇的。

晏殊楼的话哽在了腹中，他稍挑起目光，便能看到天子精明的眼，天子这话问得正巧，若非熟知自己父皇的为人，他还真会落了圈套。这话该如何说，可是有讲究的。

原先他同天子说过自己自小同杜明谦相识，若是此时杜明谦不认，这便是他作谎欺君，若是杜明谦认了，杜明谦却答不出所以然来，那他还是落下了作谎的罪。看来，即便赐婚了，天子还是不相信他，也是，毕竟他娶的可是朝廷官员之子，其中意味深长。

&ldo;回皇上，&rdo;杜明谦颔首一笑，恭谨地回道，&ldo;当年微臣年幼，随同家父到了京城外的江边上的湖心亭赏景，微臣便是在哪儿意外结识了出宫玩耍的王爷。说到这湖心亭，皇上若是有机会，还真得去看一看，那儿的景色可美了……&rdo;三言两语，便将话题转到了宫外的景色去了，在杜明谦绘声绘色的演说下，天子同皇后的心都被带到了宫外，随着宫外的清风在湖心亭边上飞扬。

等到他们跪拜离开时，天子仍不住地拊掌称叹：&ldo;若有一日，朕定出宫去看看这些美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