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明连翻了翻手上的证件袋子,检查是否有遗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蒋蛟被留在身后。
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分明衣着光鲜,面容俊美,却有一种颓废的绝望。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似乎用力地咽下了不能接受的什么。
他的脊梁弯曲下来了,慢慢迈步更上。
民政局登记结婚与登记离婚的窗口,相隔甚远,中间仿佛拉开一条天堑。
一边欢天喜地,甜甜蜜蜜,似乎是空气里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
另一边争吵不休,相看两生厌,哭声与吵架声不绝于耳。
蒋蛟现在中间的分界地带,一只耳朵听一种声音。
两种声音交融在一起,似乎淬成了一种剧毒,从七窍钻入,毒性沿着神经游走,让剧痛蔓延至全身。
或许是蒋蛟的脸色太难看,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蒋蛟骤然回神,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明连,对方静静地凝视着他。
目光幽深如潭,波澜不起。
往日的柔情湮灭,爱意也不可寻迹,曾经所有的过往都在那双眼沉淀,像坠入深潭一般被吞噬。
慢慢地,最后消失不见。
今天过后,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们只是陌生人。
彼此之间不会有任何牵连。
蒋蛟猛地低下头,旁边的喧嚣有一瞬间远去。
另一道声音仿佛从远方来,缥缈不定,似乎是从回忆里涌出。
他听见那人说:
“我蒋蛟承诺,无论今后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疾病或健康,都会与明连相爱,彼此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眼眶潮热。
“请79号上前办理。”机械音冷冰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握住蒋蛟的手腕,把愣在原地的他拖着向前走。
蒋蛟还是低着头,眼帘也垂得低低的。
明连把人带到窗台。
办理登记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工作服的女人看到明连与蒋蛟,明显愣了下。
“先生,这里是离婚办理处,结婚的在旁边。”工作人员如此说。
很热心,说完她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明连把证件递过去,“没走错,我跟他是来离婚的。”
女人面露惊讶,她明明看到,他们走过来时还牵着手。
怎么就,离婚了呢?
但这是别人的私事,工作人员也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