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泽点点头,虽然这个老师的课他听不懂,但是老师人是好的。
紧接着徐景阳也来了,作为一个万事通他自然曾打听过有关慎罚司的事。
只是关于这个部门的消息实在太少,大多数普通门人一听到“慎罚司”三个字就捂住耳朵躲上老远。只知道出自这个地方的人都十分低调,能成为执令者的人除了实力本身过硬外,他们的不近人情更为出名。
若是门人真的犯错,别说是师兄弟师姐妹,就算是师父师公也照抓不误。因为一旦以执令者的身份出现,这些人便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门人,而是代表着紫霄宗的门派律法。
纪雨泽没想到闻煜的来头那么大,去办公室的一路上战战兢兢,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份说辞,揣摩着用哪一种才能让闻煜放他一马。
执令者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面,方圆十米师生绝迹,他站在门口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敲了三声门。
下一秒,从门里传出来冷硬的两个字,“进来。”
他默默推开门,往里扫了一眼。整间屋子看起来比他路过的班主任办公室还要宽敞,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和一看就十分高档的办公椅,右侧是实木的四开门书柜,左侧放着长沙发和水晶茶几,角落处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应该是休息室。
闻煜坐在办公椅上翘着腿,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手指在暗色的书页上越发显得莹白如玉,他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沙发,“坐。”
看着这样带着些许懒散气息的闻煜,纪雨泽原本提着的心也悄悄放下了一点,他几乎是用蹭的,慢慢挪到沙发上,坐的还是距离闻煜最远的一边。
然后就见闻煜挑眉,“坐那么老远干嘛?”
纪雨泽连忙换了地方坐。
闻煜这才满意了。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用手支着脸,“今天课上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昨天向我保证过要认真听讲来着?”
纪雨泽干巴巴地解释,“你要知道,想到和做到是两件完全不一样的事。主观能动性虽然很重要,但同样要考虑客观条件。”
闻煜将椅子往后一推,直接站了起来。这身执令者的衣服是利落的劲装,上身窄袖束腰,下面还穿着配套的长靴。
靴底不知是用何种灵兽筋制成,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步一步,像是走在纪雨泽心上似的。
他几乎在瞬间心跳如雷,只低着头不敢往闻煜那里看。
仿佛过了很久,而实际上不过是几秒钟,闻煜站到了他的面前。纪雨泽只觉得自己被一片阴影包裹着,上方传来闻煜的声音,“哪个客观条件不好?”
纪雨泽一怔,他以为闻煜要来收拾他呢,没想到只是问了个问题。不过他也知道,若是回答不好,闻煜不太可能放过他,他只能抓心挠肝地想理由,“额……我是文科生来着,理科听不懂。”
站在面前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纪雨泽提心吊胆等着闻煜的反应。
好在过了一会儿,闻煜终于离开了原先的地方。
……坐到了他身边。
艹!压力更大了!
闻煜却仿佛感觉不到两人之间异样的氛围,他大摇大摆将手臂放到沙发的靠背上。他本身猿臂蜂腰,这样一来,像是揽着纪雨泽的肩一样。
他的语气倒是不差,“既然这样,正好今天下午有一节文修的课,你听听看。”甚至心情很好地多为纪雨泽解释了几句,“紫霄宗虽然以八大峰为根基,但由于宗门庞大,其中也有很多别的修炼之道,文修便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画修农修,入道方式不同便有不同的修炼方法。圣人言大道三千,修炼之道也同样种类繁多。”
纪雨泽在来办公室之前就做好了被罚的准备,没想到自从进入这个屋子以来,闻煜一句没提要罚他这件事,现在甚至给他科普起了外院的相关课程。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本来以为自己挂科挂定了,结果被告知老师放他一马期末成绩低空飞过一样。
什么叫绝处逢生?这就是!
纪雨泽暗自窃喜:“那以后类似的课程我可以不听吗?”
“当然不可以!”闻煜侧过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期末考试怎么办?偏科是考不出好成绩的。”
听到闻煜这么说,纪雨泽只是有点小失落,倒没觉得意外。毕竟一直以来,闻煜都把成绩看得很重要,何况他现在是教导主任了,肯定会狠抓学习的。
所以说,就算老师的课他听不懂,最后考试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放弃,这跟死缓有什么区别?
这下子,原本死里逃生的喜悦马上消散了一大半,他有些丧气地垂着头,“好吧。快到上课时间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