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州距离武冈并不远,就在李若星带着圣旨去全州的第三天晌午,陈曾禹便领着自己的亲兵抵达了武冈。
他将所有的亲兵全部留在城外,独自进城,在宫门前求见,然后由一名太监,在前引路,将陈曾禹带进了宫去。
一路之上,陈曾禹内心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满心忐忑。他不时地偷瞄四周,见确实无人注意,便迅速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那银子质地优良,在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陈曾禹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小步快走靠近那太监,将银子悄悄塞到太监手中,低声问道:“公公,陛下最近心情可好?”
那太监先是一惊,手本能地伸了出去,可瞬间又像被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迟疑,嘴巴微微张了张,却未发出半点声音,只是慌乱地低下头,脚步匆匆地向前走去,仿佛稍有耽搁便会惹来大祸。
陈曾禹无奈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衫,强自镇定地继续前行。
不多时,他来到朱由榔的寝宫,见到了正在看挂在墙上舆图的朱由榔。
陈曾禹赶忙整肃衣冠,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紧张的情绪弥漫全身,全然不知接下来会面临何种情形。
良久过后,朱由榔转身过来,面色凝重,单刀直入的问道:“陈将军,陈邦傅不战而退,弃守梧州,此乃辜负朝廷信任之大罪,你可知晓?”
陈曾禹忙道:“陛下,家父麾下只有不到五千人马,若是死守梧州,必然全军覆没。如今家父将人马撤到了全州,实是在为朝廷保存抗虏的实力啊,还请陛下明鉴。”
朱由榔眉头紧皱,反问道:“若人人都似你父亲这般保存抗虏的实力,那我大明还能有几座城池?梧州乃战略要地,如此轻易放弃,让敌军长驱直入,这对我大明局势造成了极大的危害。他身为将领,肩负保家卫国之重任,却未战先退,此风若长,我大明江山何以为继?”
陈曾禹面露惶恐之色,低头不敢言语。朱由榔沉默片刻,而后语气稍缓道:“不过,朕也深知战事艰难,如今局势危急,朕不欲多加苛责。陈将军,你既来此,朕便给你一个机会,能为你的父亲将功赎罪。你当如何去做,方能弥补你父亲此次之过,为我大明再立战功,你可有想法?”
陈曾禹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拱手道:“陛下请明示,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家父赎罪,为朝廷效力。”
朱由榔微微点头,目光注视着陈曾禹,缓缓说道:“你暂代你父亲的总兵之职,率领旧部与其他忠义之士协同作战,奋勇抗敌。你若能在战场上立下战功,不仅可抵消你父亲此次之罪,更是为我大明社稷立下大功。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陈曾禹连忙跪下,言辞恳切道:“陛下之恩,臣与家父铭记于心。臣定当拼死效力,不负陛下厚望,誓为大明收复失地,以赎家父之罪。”
朱由榔挥挥手,示意陈曾禹起身,语重心长道:“好,朕便拭目以待。望你能以国家为重,为你的父亲戴罪立功,莫要再让朕失望。”
陈曾禹道:“敢问陛下,此番讨伐叛逆李成栋,需要微臣做什么?”
朱由榔道:“你就守在全州,等候朝廷诏令吧。”
陈曾禹一怔,他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不用自己的人马,如此大好的立功机会,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溜走吗?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陛下,微臣愿为讨伐李成栋的前部先锋!”
朱由榔道:“陈将军,朝廷已经有了前锋了,怎么能临阵换将呢?”
陈曾禹再次连连磕头,磕得地面上咚咚作响:“陛下,微臣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