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总督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这些总督们大多还手握自己的军队,势力可谓盘根错节。
这些的总督,当面前有清廷这个死敌的时候,或许他们还能勉强与朝廷维持着表面上的同心协力。可这其中的变数又岂是能轻易说清的呢?
倘若那敌人强大到他们凭借自身力量根本无法抵挡,而朝廷却又无力伸出援手,亦或是他们察觉到继续留在朝廷麾下会给自己带来诸多危险的时候,这些总督们可就极有可能做出那“反明投清”的行径来,全然不顾民族大义。
且说若是没了清廷这个强劲的外敌,就凭这些手握重兵的总督,他们又怎会乖乖听从朝廷的号令呢?
不联合起来将那朝廷推翻,恐怕都算是给那朱由榔在他们心中留了几分薄面,些许威权了。
朱由榔驻跸南阳之时,各方事务纷至沓来。
各种关乎国家命脉的重要朝政,还有来自各地的重要军情,就如同那滔滔江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通过驿站的快马,或是派出的专使,如疾风般飞速送往行在。
就在这诸多事务的忙碌之中,朱由榔接到了一则令人振奋的军报。
袁宗第率领大军一举攻克了徐州,斩杀了清军守将徐勇,直吓得孔有德、尚可喜之流灰溜溜地撤回了济南。
朱由榔见此情形,立刻下旨宣告,朝廷第一阶段的北伐已然全部顺利完成了既定目标。
随后,朱由榔就进行了一番调兵遣将。
李过驻军南阳,堵胤锡回驻武昌,又另外选派杜永和出任忠贞营侍中,张先轸出任参军,汪大捷出任司马。
张先轸和汪大捷原先的职务由杨大甫和雷兆胜顶替了。
郝摇旗改任为江西提督,还让张同敞顶替瞿式耜出任侍中,新后营则全军驻扎南昌。
这郝摇旗一听要把自己从长沙调往南昌,心里顿时就不痛快起来。
在他那直来直往的性子看来,这调令可真是莫名其妙。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若是调往应天,那好歹还能说明是朱由榔信任自己,到了那儿还能算是给大明皇帝当御林军,可这调往南昌算怎么回事儿?
他这心里越想越气,自己想不明白,也不愿憋在心里,当下就决定要去找朱由榔问个清楚。
只见郝摇旗风风火火地就来到了朱由榔跟前,也不顾什么场合礼仪,“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那动静大得仿佛能把这地面都震出个坑来。他扯着嗓子就喊道:“陛下,如果您想将微臣调离长沙,微臣愿意去应天,不愿去南昌。”说这话时,他满脸的不服气,眼睛瞪得老大,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朱由榔,仿佛在等着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由榔呢,倒是不慌不忙,依旧稳稳地端着手中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那动作优雅从容,就好似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一般。他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去应天,不愿意去南昌?”那声音平和温润,就像是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众人的耳畔。
郝摇旗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大声回道:“微臣去应天可以时刻保卫陛下周全,随时听候陛下差遣。”说这话时,他还挥舞了一下手臂,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这举动在旁人眼里有多鲁莽。
朱由榔听了,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随后又缓缓问道:“摇旗啊,朕问你一个问题。”那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却又让人莫名地感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