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关夕不一样。
她的内心脆弱和她常年生活在阴暗隐晦的环境中有关。
她的眼泪不是和别的女人一样是用来对付男人的武器,而是一个宣泄内心情况的出口。
他不讨厌她哭,因为她的眼泪很真实。
真实得让人……心疼。
闭上眼,他强迫自己清空大脑入睡。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意识还是无比清楚。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怀里人儿的淡淡中糙药香中睡去。
医院里,丝楠给关耀之脱下发汗后被汗水浑身浸透的衣服,又用湿热的毛巾给他擦拭干净身体,换上干慡洁净的睡衣,这才空下来,在他床边坐下。
刚才护士来测量体温,说已经退至正常,她心里那块压着的大石才终于落地。
九点多时他突然又烧得厉害,人还陷入昏睡中迷迷糊糊说些糊话,把她吓个半死。幸好医生说扁桃体发炎的患者反复高烧是正常现象。
许是药性含安定成分,关耀之自他父母离开后便一直昏睡到现在。
丝楠望着他还有些cháo红的脸,目光下移,落在他有些发干的唇上,正想拿棉棒醮开水给他润一润,她的手机铃声忽然扬起。
为避免吵到关耀之,她迅速的从包里掏出电话,也没看屏幕便一下接通,而电话那端穿来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
&ldo;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哪里疯玩不回家?&rdo;
听出是父亲的声音,丝楠下意识头皮麻了一下。
回头瞥了眼病床上被高烧和扁桃体发炎折磨得面容憔悴的男人,她走去门外。
&ldo;爹地,我晚上不回去了。&rdo;她说,然后又补充一句,&ldo;这一个星期我都不会回去,您也别问是什么事,我能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rdo;
那端沉默了一会才传来一声冷嗤:&ldo;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的确是和那个混蛋在一起?&rdo;
&ldo;爹地,请您别这样说他。&rdo;丝楠蹙眉纠正父亲,却无形中不打自招。
真是昏了头了,她想。
&ldo;没想到欢欢竟然和你联合起来骗我,而你似乎把我的话完全当成了耳边风,我越是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你偏偏要违背我的意思。&rdo;
&ldo;爹地,我不是违背你的意思,我‐‐&rdo;
&ldo;我以为你变得懂事了,会体贴父母听父母的话了,因为这一年来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假象,你其实还和以前一样,任何事情都喜欢我行我素,父母的意见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你要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都不用过问我们的意见,完全凭你的心情和喜好做主。&rdo;
丝楠无语。
父亲对关耀之的印象实在太差,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来改变他对关耀之的这种坏印象。
&ldo;既然你要和他在一起,那伦敦也不用回了,反正公司的事有莛东。&rdo;霍尔没有等丝楠回应,立即挂了电话。
丝楠握着手机颓然靠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闭着眼苦笑‐‐父亲这是变相威胁她和关耀之分手,否则这辈子都不准她回伦敦么?
她转身进入病房,关耀之竟然醒来了。
丝楠微讶,走过去问他,&ldo;是不是渴了?还是要上厕所?&rdo;
关耀之摇头,捉住她的手含在掌心里,一会才拿过手机点开短信编辑那一栏写‐‐我醒来是因为感觉不到你眼睛的注视,我以为你走了。
丝楠震了震,诧异望着眼底泛着血丝的关耀之,心头一暖,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这样煽情的关耀之是她从未见过的,有些肉麻,有些黏人,却也让她感到无比甜蜜。
&ldo;我说了会留下来陪你,一直到你病好为止,所以我不会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