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电视开着,正播着新闻,林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暖炉上的水壶响着,趴在暖炉旁边的Alba见到她回来,跑过来蹭着她的小腿,轻轻叫着,向她撒娇。
黄昏,夕阳洒进屋子,屋里是斑驳陆离的橘黄光线,一切都安宁极了,林央站在玄关口,看着这一幕,扬唇轻轻笑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太敏感了,从而忽略了很多东西,她想白曼是爱她的,只是忽略了她的感受而已,沉默的林父,也是关心她的。
李妍,确实把她当做唯一,只是这段感情在时光里搁浅的久了,就没了。
林央想啊,只要这些人,这些物啊都出现过在她青春里,那么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见门口半天没动静,白曼织毛衣的手一顿,看过去,林央站门口发呆,她笑说:“你这孩子傻站在门口干嘛,快过来吃饭了。”
林央一愣,随即取下书包,接着道:“好。”
白曼放下手中快织完的毛衣,进了厨房,等她端着汤出来时,林央和父亲不知道聊什么,有说有笑的,白曼嘴角也不自觉的带笑,说:“聊什么呢?把你们爷俩笑的。”
林央和林父相视一笑,说:“秘密。”
白曼洋装着生气,给碗里填着米饭,看着两个人,说:“行行,我不想知道了,赶快吃饭,一会儿还要做作业呢。”
林央难得调皮,吐了吐舌头,咬了一口红烧肉,满嘴的油汁,享受的眯着眼睛说:“妈妈的厨艺又进步了。”
白曼轻笑出声,说:“这会儿嘴甜了。”
林央偷偷抿唇笑了,林父在一旁看着母女俩的互动,也跟着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另一边,高子群回到家,煮了一碗泡面,坐在书桌前,开始做高函数题,然后又一边潦草的解决晚饭,一边看着辅导书。
书桌上的那盏台灯发出橘黄色的光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滑动,夜慢慢静了,寒风凛冽,在外面刮起来,窗户边呼呼的响着。
台灯下,他的侧脸变得柔和温暖,少年身上的锋芒在这一瞬间匿迹,像是完成了某种蜕变,我不知道这种蜕变是好的,还是坏的,只知道那年少年是用尽力气去喜欢着一个人。
几日后,江涛又联系了高子群,那天高子群在补习班补课补的不错,心情好,也就答应了江涛晚上会出去和他们聚聚。
高子群最近找份兼职,因为他报的补习班收费太高,他之前攒下的钱都全部花光,现在只能出去找兼职赚钱了。
高子群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市烧烤摊人还是很多,熙熙攘攘的,其中还有一些刚下工过来吃烧烤的工人。
高子群戴着黑色口罩,黑色羽绒服下难得穿着职高的校服,头发剪了,干练的板寸,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直径朝着一桌看起来地痞流氓的不良社会青年走去。
“群哥。”
高子群抬手摘下口罩,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众人微愣,喊了声群哥。
高子群微倾身,拿起一瓶啤酒,单手撬开啤酒瓶盖,简单利落的说:“来迟了,自罚。”
他说完,咕噜咕噜的干了一瓶,便是眨眼的功夫,众人拍手叫好,高子群指腹揩去沾在嘴角的酒滴,其动作普通,却说不上来的性感。
“群哥,我听他们说你最近报了一个补习班,真的假的啊?”
高子群舔了舔后槽牙,说:“嗯,有这回事。”
“我靠……”
“群哥,你闹呐?”
“这都什么时候了,要高考也来不及了啊…”
“群哥,可能是无聊的玩玩吧。”
众人一阵唏嘘,都对高子群的这句话有些难以消化,又看着高子群身上职高的校服,面面相觑,一时猜不透高子群在想什么。
“我也不劝你们继续回学校,都以后混的时候注意分寸,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都心里有杆秤,别到时候把自己玩进监狱里。”
“想收心的,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就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干,该扛起责任了。”
他的声音低沉,在冷风中有点磁性,再看,他的眼眸漆黑,流转着些许光亮,还有他身上透露出一些那时候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天很晚了,高子群没待多长时间也就离开了烧烤摊,他流走在街头,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不知不觉来到了林央家门口。
高子群抬头望去,二楼的窗户还亮着,那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00:11分,很晚了,他靠在下面的电线杆上,望着那扇窗户。
他看着看着,嘴唇微微上扬,想起了和林央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起那时候林央每次见到他就像小猫一样,躲躲闪闪的。
高子群垂眸,再等等,再等等,等到高考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或放过自己,或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