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指彼等。&rdo;吕奉先指着岳见,淡然地揭开这个谜底。当时吕布还是林仁肇军中左突骑使的时候,取和州之后,便以吕奉先麾下军纪最为严明,故之百姓称之为&ldo;仁义军&rdo;。由于吕奉先屡战屡胜的原由,名声倒是传得江北各州府都知。
吕布冲岳风点头道:&ldo;做得好,某为尔娘亲备了些鳄鱼肉,人老咳嗽。尔看能否用上,去吧,若方便的话,可接令慈来府中,也可与家慈闲侃聊话,易以渡日,互相也有个照应。&rdo;岳风翻身拜下,连连谢恩。
出了房间,岳风起了一身冷汗。这么长时间的领兵打仗,经历了许多事。他本就不是易于感动的人,何况此时的岳风,也不是领着二千骑马步卒和许坚在薪春城郊等吕奉先的岳风了。吕布几句话,把他这几日来的得意打了个烟消云散。
岳风借吕布委他观风暗查之机,回了一趟家,他深信跟他回家的两个同村兄弟,不会出卖他,那么到底谁出卖他的行迹,以至吕奉先知道,他老娘犯了咳嗽呢?他不知道。他也不敢去想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汉王,比当初的左突骑使,厉害了百倍,自己以后却须愈加小心,一步踏错,怕就立时粉身碎骨。
想到此处,他拍了拍手掌,从暗处闪出一个面目平庸的汉子。岳风低声吩咐他道:&ldo;马上接我老娘、妻儿到汉王府,越快越好。&rdo;那人领命去了,岳风才心有余悸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于是岳风整了整衣冠,堂堂正正走了出去。但他知道,一定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探着他。
&ldo;沦陷诸州,尚且不觉自己是唐国子民,何以清源百姓,便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rdo;吕布冷然地问道:&ldo;卢公,纵不能料敌制胜,也应料敌从宽啊。&rdo;料敌制胜,准确判断敌情,并制定相应的对策战而胜之。但这不可能每场战役都做到这样,所以吕奉先便要求,要把敌人估计得厉害一点,以免到头来吃亏。
政事吕布不行,经济吕布更不行,但打仗,他却是有天生的敏锐性,所以一针见血,说得卢绛满脸通红,起身长揖到地道:&ldo;汉王果是知兵,老臣惶恐!老臣受教!&rdo;吕布连忙把他搀了起来。
自从想通了将将之道,吕奉先现时不会再去自己操心这些谋略,他只负责决策,指出计划中地缺点,所以他挥手止住也要跟着赔不是的樊知古,淡然道:&ldo;知古,无须如是,人非圣贤,还是快些拿出个章程才是。&rdo;
&ldo;按线报所示,如汉王所言,沦陷州府尚不认自己为唐人,何况清源,如此,老夫以为,不能擅动清源。&rdo;卢绛却也是错了就改,指着桌上地图道:&ldo;纵得清源,若不是轻取,不如不得。清源西边原是南汉,南汉为宋所得,东边是吴越,得清源若须苦战,不如先取吴越。&rdo;
樊知古抚掌道:&ldo;学生附议,若取吴越,则与我唐国连成一体后临大海无后顾之忧,到时再取清源水到渠成!但取吴越须用计,也须轻取。学生以为,宋国取了南汉,本来可从南汉旧士向我唐国攻击,为何要战江宁?便是江宁一溃,江南便无再战之力!&rdo;
吕布点了点头道:&ldo;如此,快些拿个章程出来。&rdo;两人应了,吕奉先便出门往吏部去了,因为吏部尚书从宋国回来,刚才找人来报了三四次,必定也是有事,徐泫是这江南大唐地元老了,吕布决定,给他一点尊重。
当他赶到吏部时,徐泫迎了出来,老眼之中颇为有些不快,当时李煜问过他,是否命吕布回援江宁,他也是极力支持的,但想不到吕奉来了江宁,却连皇帝也弄去润州了。不过徐泫身上所负极是大事,他也不去吕奉先客套,单刀直入地道:&ldo;宋帝极慕汉王武勇,原划江而治,只须汉王昭告天下,不再过问宋太祖之事便可,&rdo;徐泫高兴地说,这是他出使多次中,最为成功的一次:&ldo;汉王,百姓打不起仗了!这民不聊生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和他们坐下来谈,啊?&rdo;
吕奉先听了,冷冷的摇了摇头道:&ldo;弑兄之仇,决无不报之理;某志天下,甚么划江而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荒唐!&rdo;徐泫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向来只听宋国皇帝说过&ldo;卧榻之侧&rdo;的话,居然回到唐国,这把持军政的汉王也如此样说?
第九章-死骨春秋新戟影(二)
徐泫这次的出使,实在是超乎他意料地顺利,不但得到了之前从未能在宋国得到的礼遇,而且竟然没费多少口舌,宋帝就答应划江而治,唐宋交战胶着这么些年,百姓受尽了战乱之苦,征战之役,徐泫一直看在眼里,现在的唐国,实在是太需要休养生息了。若论军力的强弱,唐国仍然是处在下风,现在宋国肯休战,徐泫认为是天赐的良机,汉王实不应再继续讨伐,说服好战的汉王,是徐泫现在心里唯一的愿望。
徐泫口才、辩才,大江南北都是绝好的,宋太祖就是被他逼到无话说,才挤出那千古名言的&ldo;卧榻之侧&rdo;,所以此时他听吕布这么说,却也不恼不急,只笑道:&ldo;汉王忙于江南军国事务,想必有些事不是太过了解。&rdo;吕布不愿轻易放弃报这弑兄之仇的说辞,早就在徐泫意料之中,他有信心可以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吕布。
吕布冷然道:&ldo;徐公所指何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