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护院赞道:&ldo;马教头果是江宁第一枪!好一把银壶提炉枪!&rdo;他们只觉这马教头手中花枪世间无双,的确这马教头也向来未曾有过敌手,所以那些护院对他的赞颂倒也不尽是马屁。在江宁城里任一武馆,提起十万禁军枪棒教头马铸的大名,都无不举起大拇指的。当年马铸就是仗着手中花枪,在校场上连败三十七位高手,才得了这个枪棒教头的职位。
马教头得意笑着绰了花枪,望着王保他们两人。两人又攻了一次,还是被生生逼退,王保大怒,喝道:&ldo;有我无敌!&rdo;硬生生冲上前,全然对当胸刺来的花枪不闪不避,只一刀斜斜劈落!那边厢郭枵绰了刀,冲上前去从下往上一撩!马铸那花枪却不慌乱,他自不去和王保以命换命,先用枪尾锥拍飞了郭枵的刀,再用枪尖点歪了王保的锋刃,逼进两步,一把花枪快得化成七个枪头一般,&ldo;唰!唰!唰!唰!&rdo;在王保胸口切出四道血口,若不郭枵舍命抢攻,怕王保就要交待在这里。
吕奉先终于点了点头,他开口了,他冷然道:&ldo;王保,给他个痛快吧,某尚要办正事。&rdo;他说得理所当然,如同那马铸已是死尸一具。吕奉先前世就被称赞有飞将之风,他自然爱兵,但慈不掌兵!
王保听了,精神一振,此时散了发,在胸口那冒着血的伤口上,抹了一把血摸在面上,吼道:&ldo;奉左突骑使之令!杀!&rdo;竟把手中长刀掷向马铸,马铸轻松挑飞,又把抢上来的郭枵大腿扎了一枪,谁知枪杆一紧,却是郭枵舍了刀,硬生生握着枪杆,马铸暗叫不好,这时才醒悟郭枵是故意被他刺上一枪,却见王保扑了上来,马铸舍了枪挡住王保,只觉咽喉一痛。
王保和郭枵已然退回吕奉先马前。王保嘴里咀嚼着,用力一吞,摇头道:&ldo;煞是难吃!&rdo;马铸已倒在地上,喉咙间血肉迷糊被啃走一大块皮肉,那血和小喷泉一般,一抽一抽的喷着。
那些护院愣在那里,手都在发抖,他们不是没砍过人,几乎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他们甚至有不少人,夜黑风高时,奉了皇甫继勋的命令,杀人放火也干过。但他们哪里见过王保郭枵这种拼命法?当下王保向前迈了一步,那些护院见了鬼一样纷纷后退。
离王保最近的那护院边后退,边哆嗦着手指着王保道:&ldo;你你你别过来!&rdo;王保侧着头望着他,咧开大嘴笑子起来,那雪白的牙齿缝里还残留着一些肉渣和鲜血,突然冲那护院空咬了一下,那护院吓得坐在地,哭喊道:&ldo;这厮吃人!这厮吃人!&rdo;
吕布骑在马上,淡然转过头来,望着小巷那一头懒洋洋赶来的江宁府衙的差役们,这些差役在那庄丁花了不少银子以后,总算来了,他们威风凛凛地踱着八字步走了过来,因为收了钱,还是尽可能把人从皇甫府里救下的好,否则的话,以后也就没人给他们钱办事了。
但要他们敢去跟皇甫府的护院抢人,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走慢些,让皇甫府的人出完了气,把苦主打断两条腿什么的,捕快们再赶上劝解几句,大家都是江宁城里官面上的人,通常应该会卖个空头人情。
谁知赶来,居然被放倒在地的,都是穿着皇甫府的家丁服饰的护院!那当头捕头一下子拔出腰头,指着吕布怒道:&ldo;大胆怒徒!江宁府里,天子脚下,岂敢当街杀人!还有皇法么!速速放下凶器,否则的话,哼哼!休怪你家爷爷刀下无情!&rdo;
边上那些个捕快也执着铁链、水火棍各式军器,价天响地叫道:&ldo;尔等可知这是何人?便是平了为患青戈多年的水寇十三蛟、杀了盘踞荆溪的三十六狼、灭了采石七十二虎,江湖人称八臂哪叱何璜何兰亭便是!&rdo;
&ldo;速速放下凶器速手就缚!否则爷的水火棍教你皮开肉裂,便知百钱有几个廿五!&rdo;
&ldo;来啊,先把报官这厮拿下再说!这便是凶徒同党!&rdo;
那何捕头见左右杀气腾腾,得意道:&ldo;你别以为穿着紫袍便是官身,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咆哮皇甫府前,持刀杀人,如不下马受缚,怕你今日之行,便须连累家人,株连九族!&rdo;
吕布皱了皱了眉头,有点不耐烦地对郭枵道:&ldo;缚了,麻利些。&rdo;
郭枵提刀在手,转着手腕绰了个刀光,慢慢向那些差衙走去,口中阴森森地道:&ldo;大人有令!尔等自缚跪地,违者,死!&rdo;那何捕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挥手示意左右上去,有两个平日里横行江宁的捕快便绰刀嚎叫着冲了上去,只见两人和郭枵一交错,刀光闪了两次,郭枵拖着刀慢慢的向那八臂哪吒何捕头走去,身后两个差役喉间喷出一道血线,软软地瘫了下去。
八臂哪吒何璜何捕头大怒,吼道:&ldo;兄弟们,随我来,把这狂徒拿!&rdo;
吕布缓缓回过头,望着那皇甫府前的那些惊恐万状的护院,冷冷道:&ldo;弃械跪地者生。&rdo;
&ldo;弃械跪地者生!&rdo;王保怒吼一声,扑了上前,劈过迎头一刀,搂住那护院双指如钩便把他两颗眼珠挖了下来,劈手夺过长刀,只一刀,把那捂着双眼的护院从锁骨中间到肚脐直直斩了一刀。有护院鼓起残勇冲上前来,王保只一肘,把他鼻骨打得深陷进去,那人退了几步,仰天倒下死得通透,立时无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