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我就是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不会的!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讲有多重要!”上官煜那双忧郁的眸子慢慢通亮起来,“这世上你是我唯一一个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听着他那样说着,怀里的人甜甜的笑了,没有什么比一个深爱的男人对自己说着甜蜜的情话,述着动人的誓言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昏暗的月光影影绰绰的洒落在两人身上,温柔的抚摸着彼此的心,映衬着是否纯洁的心。
姚莫怡躺在床上,看着纱帘被风轻轻的推抚着,一丝丝凉风窜了进来,不自抑的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酸痒的鼻子起身来到窗前,欲要将窗户合上,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停在楼下的黑色汽车,那是她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无法认错的车,因为车如同它的主人一样静默,深沉,冷冽。
紧抓窗帘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眼里那恍惚的柔情被强迫的逼退,手上一个用力拉紧窗帘,转身背贴着冰的刺骨的墙壁。
她知道他一定在里面,也应该在看着这扇窗,还有窗子里的自己,她承认第一眼看到那辆车的时候,她的心莫名的兴奋和得意,哪一个女人被这样守护着,而不感到感动和自豪!但是,她也清楚的明白有些伤害并不是虔诚的忏悔便能一笔购销的,因为,伤疤是条印记,不只是为了让人抚平,更多的是为了铭记!
车里的人其实并没有看到窗内的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躲避。欧郡笙只是手枕着头轻轻的阖上双眸,没有入睡,只是在等待,亦或是守候吧!
寂静的夜,寂静的街,寂静的人,寂静的心……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交错的爱情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当我爱着你的时候,你闪躲的逃开;当你回来爱我的时候,我却因为伤害而刻意的躲避。欧郡笙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失,却又无力倒流,即便自己现在爱的痛,爱的深,爱的苦,他依旧执着的坚持着,用所剩不多的时间为她做最后一件事,送她一个最美丽的未来。
轻轻的敲窗声打断了欧郡笙痛苦的思绪,慢慢睁开空洞的双眸,缓缓拉下车窗,并没有去看来人,因为他等待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来。
北冥钰将点燃的香烟递到他手边,“世上的事情真是变幻莫测!”
接过北冥钰的烟,叼在嘴边,吞云吐露的青烟化成丝丝云雾之后便消失在污浊的空气里,残留的只有那淡淡的味道。
看着那扇窗,北冥钰轻蹙着眉头,手指着那里的黑暗,“你知道你这样做让她很痛苦么?”
那一刻,欧郡笙的心突然开始拧挤开来,除了疼痛还有抽搐。
北冥钰第一次看到如此沉默的男人,那种莫名的愤怒让他开始骚动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远离她的视线,这样她即便忘不了你也不会时常想起你,反而这样执着的你终究有一天会带给她无尽的伤痛和悔恨!”
“就那么希望我离开?”欧郡笙慢慢转头看向他。
“不是希望,而是要求!我不能允许你再次伤害她,即便是善意的,无心的!我也无法尝试!”
欧郡笙笑了,“放心吧,她是你的!我不过是她人生路上的过客,而她也不会因为我而驻足,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放在两侧的拳一点点的松开,像是在给自己鼓励一般的深呼一口气,欧郡笙淡淡的出声。
“多余?那你觉得当初你做的事情又比我此刻做的高尚多少么?”自嘲的笑着“无非是我们现在转换了立场,如今,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旁保护着她,而我却只能偷偷的暗地里守护着她!你觉得这些有分别么?”
背对着欧郡笙的那张脸上莫名的惊慌慢慢的爬了上来,是啊!有区别么?过去的自己和此刻的自己有分别么?还不是一样无法走进她的心,无论是作为她身边的屏障还是黑暗中的影子,他都极其可笑的只能是她的朋友,而且也只能以这种滑稽的身份停留在她的身旁。
“我并不在意那些,我只关心她的安危!”北冥钰这样说着,语气里明显有些心虚。
欧郡笙紧盯着他那微微颤动一下的身体,“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她在终点处永远都看不到我的身影!”
北冥钰丢掉手里的烟蒂,起身,“我倒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至少她可以永远恨着你,可是如果你死了,你便是她心里那块伤疤,永远都愈合不了,还会终将拖垮她的身体!”自始自终都没有转身看欧郡笙一眼的他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车窗缓缓的被拉上,隔绝了外界的侵扰,也冰峰了里面的世界,欧郡笙身体慢慢的趴在方向盘上,颤抖的肩膀不住的抖动着,极力压抑的哽咽声在这个夜里听起来那么的凄凉。
欧郡笙是痛的,这种痛远过于姚莫怡对自己的拒绝,而是源于那个无法守护她的生命。他曾经无数次的走进教堂,千百次的忏悔,虔诚的祈祷着:多留给他这个无数罪孽融一身的男人一些时光,这样便可以用他的余生来赎罪,来接受惩罚!他痴心的想着,有一天看到她披上圣洁的婚纱挽着她心爱的男人一起来到神父面前立誓,立誓此时永不分离;还想看着她承欢膝下;看着她独享天伦;最后还能陪着她一同走向死亡!
只是,这样荒唐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耻,他已经没了这种资格,与她分享快乐和悲伤的资格。
清晨,秋风慢慢的抚着树上的黄叶,像是慈爱的母亲叫醒熟睡的孩子。片片落叶摇曳着,旋转着慢慢飘落在地,打着旋的盘旋着,终究慢慢的停靠在大树的根下,作为它来年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