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太后老人家精神气旺盛,年纪大了,最爱做的事就是打趣小年轻。
眼看着逗得凛春小侯爷红了脸,东陵郡主羞得耳根子快要滴血,她才笑吟吟地饶了两人。
从寿康宫出来,淮纵还担心萧行兴师问罪,没想萧行半句话没说急匆匆走了。
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凛春侯微微勾着唇角,心道:这是害羞了吗?
想到太后老人家说的那些话,淮纵揉揉脸,也觉羞得慌,快步追上去,佯装不在意道:“别走那么急嘛,等等我。”
萧行目视前方不去看她,一双大长腿到底慢下来,一路从寿康宫走到宫门口,分别之际她突然开口:“淮纵。”
淮纵歪头:“嗯?怎么?”
短暂失神后,萧行鼓足勇气道:“咱们很快便要成婚,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淮纵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身紫金长袍随风鼓动,她站在那,长身玉立,微微一笑:“没有啊,郡主早点回吧。”
萧行深深地看她一眼,所有的勇气散在风中,转身进了徽王府等候在外的软轿,沉默远去。
翻身上马,脑海回荡着萧行鼓足勇气问出的话,淮纵摸着心口,好一会才从那股阵痛里缓过神。
她有好多话要和萧行说,说明她的身份,说明她心底爱意,她想完完整整将自己剖析在萧行面前,想让她看清真实的淮纵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她不能。
时机还未到。
淮纵自嘲地嗤了声,纵马而行。
是夜,天下起了雨。
连绵的雨水沿着房檐落下,淮纵坐在台阶手里握着酒壶,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薄薄的一张纸。
那是停兰台她写的最后一首诗,第一百零八首诗。
笔尖洋洋洒洒,宣泄着她对萧行的情。
这是她深爱的证据,她藏在身边,不允许任何人窥探。
醉意朦胧,隔着大雨,她恍惚中看到萧行的影子,下一刻,丢了酒壶猛地冲进雨幕。
“淮纵,你可真够无情啊。”白裳女子如入无人之境地出现在侯府。
淮纵意识清醒,脸色煞白,咬牙切齿道:“桓决!”
“哎呀,喊我的名字用得着这么大声嘛,淮纵,你这是在为情所困吗?真想不到,堂堂凛春侯也有为情所困的一日。”
桓决迈着步子来到她身前,勾魂摄魄道:“快成婚了吧?要不要…我送你们一份大礼啊?”
“桓决,我警告你,你我的事,你切莫牵连他人,你若敢动萧行,我就疯给你看!”
“啧啧啧,急了啊。我若偏要动她呢?”
“你越在意她,我越要折磨她,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淮纵,识相的话你该离她远点,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