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选也跟着大喊:“老师!王大人!”
陈平嗓子早就哑了。
从泄洪渠到蓄水地再到堤坝的距离并不远,越走三人心里就越往下沉。
终于,他们看见赵瑾带着人在往回走。
在他身后的担架上抬着两个人正在哀嚎,听起来年纪不小。
“爷爷!”
叶崇文下意识地上前,一个趔趄冲停在担架旁,动作蓦地僵了。
不是叶老。
赵瑾伸手欲阻不及,只能长叹口气,握着铁尺的手发出咯咯声。
平时看到赵瑾做事老练,行止之间别有气度,陈平下意识就把他当做了叔伯辈的长者。
此时细看,在没了那股子威严气度衬托之后,赵瑾的面容还算稚嫩。
大约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龄,换做另一个世界,不过是刚刚踏入社会的青年。
“赵都头。”
陈平快步上前,殷盼地抓住他袖子,颤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人不是还没找齐吗?”
赵瑾面露愧色,身上带着几道血痕。
“我会继续找,县尊跟叶老都没有消息,当然要找到人为止!”
“但是,上游的百姓也需要安顿。”
“我还得安排人先将这些伤患送回去,这也是县尊的吩咐。”
决堤之时,叶老奋不顾身,王县令又何曾贪生怕死。
当他发现有民夫快被河水卷走,不顾危险跳了进去救人,只留下了一句话:“去救人!赵瑾,去救我的百姓!”
赵瑾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县令将民夫推了上来,可他自己却被上游冲来的石头撞上胸膛。
百姓之平安,是王县令最大的心愿。
或许,也可能是遗愿。
所以,赵瑾不得不遵从。
陈平张口欲言,却是无话可说。
少顷,他调整心情,再度开口。
“那就恳请都头匀一些人给我们,我们接着找!”
“这场洪水算什么?我不信他们会出事!”
“就算把整条苍河都翻过来,也要将人找到!”
然而直至天黑,河道两岸的淤泥都被翻了出来,也还是没有找到最后失踪的几人。
第二日正午。
叶崇文终于坚持不住,在昏迷边缘被人强行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