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第一年言洲果真接了一部大制作,新公司营销手段了得,加上言洲是真有天赋运气,捧回影帝赚得盆满钵满,红酒别墅香车宝马,体面风光;而他还是一个[怨妇歌手]、[三线演员],这些标签要不是言洲粉丝千里迢迢赶来他几十万粉的微博来骂,他还不清楚。
他以为言洲多少念旧情,结果这样放任他的狗来咬他,激得他第一次对言洲发怒:“你走时想过公司已经谈下的组合资源吗?想过组合演唱会变成个唱吗?想过要一起完成的梦想吗?”
最重要藏在心里最深的话他没有问,你想过我吗。
新公司甚是有手腕,官司打了人也告了,公司违约金一分也没拿到手,纪函之虽一直被黑粉戏称为“大小姐”,家里拿的几千万投进水里只听到了言洲一声冷笑,工资开不出只能跑去接戏,借着顶级组合最后的流量挣钱养公司。
也就是这个时候,迟见出现了。
著名词作迟见对他一见惊为天人,简直是狗血小说的标准开头,他虽然已经山穷水尽,但还不至于到给自己标价买卖的地步,于是委婉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但迟见是对他真的上了心,“我是爱你,但我爱你的才华和声音,我只是一个有些名气的粉丝罢了,骗人感情然后跑路什么的……我不会做,你不用担心。”
这句话简直像把刀,一口刺在他的心尖,短短半句话每一个字他都无法反驳。
“我希望能成为你最亲密的朋友,”迟见顿了顿,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用比过谁,能和谁谁差不多就可以了。”
☆、往事轰轰烈烈
那个谁谁。
那个纪函之曾经掏心掏肺、交付所有的谁谁。
那个昭告天下“愿为你裙下之臣愿为你门下走狗”的谁谁,终究只剩下一句“过去的时间是在浪费”,成了“纪先生的事我不了解”的过客。
当初[言听计从]有多甜蜜,对用情太深的人来说就有多伤人。
迟见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先前他只是个看客,听人说起时颇为感叹罢了。
谁知意外来得突然,纪函之的歌,纪函之的曲,让他一见钟情。他怎么能眼睁睁目睹一株蔷薇折在暴风雨中,他要让这花开得美丽惊人,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他呵育的花。他无意掺和言洲与纪函之间的恩怨情仇,但言洲既然主动放弃,纪函之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那他来得便名正言顺。
——只是纪函之,确如言洲所说,又倔又傲。
明明私下里温柔细腻,一提起言洲像变了个人一样,营销号乱写通稿舞到他眼前,他非要向全世界揭露这人的嘴脸,招来一群言粉谩骂,说他吸血蹭热度,求他放过前队友各自美丽。
“……美丽不了,”纪函之38。5摄氏度的体温,一边咳嗽一边还亲自坚持在控评第一线,“让他把违约金交了再说!”
他知道言洲是个坎,纪函之放不下谁都过不去。
歌里曲里都是影子,爱意恨意都在词里,若不是八年来言洲第一次马失前蹄,接了一部烂片被人骂了十万评论,有人替纪函之出气,迟见也料不准对方究竟何时愿意介怀。
“看到别人骂他我还是有点心疼的,”炸毛的纪函之终于又回到了柔软的躯壳里,“终究还是我心软……闹了这么多年也累了。”
迟见伸手摸了摸纪函之的头发,他已经陪了眼前这个人八年,两倍有余的时间,究竟能不能胜过言洲给他的三年,他心里没有多少把握。旧情旁人不知,谁让他晚来一步,没能先占了纪函之的心。
但得友如此,亦为幸事。
纪函之从不吝啬自己的温柔,愿意陪他去赤道去极地捕捉灵感,在他干涸时浇灌一杯水;愿意只为他弹一首钢琴曲,做他的知己与密友。
他若是言洲,断不肯放手。
忽而纪函之抬眼望向他,打断他的胡乱回忆:“你替我写首词吧……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合作过。”
迟见自是欣然答应。
上线时间是谁谁生日,往常来说总会有人惹纪函之不痛快,然后免不了骂几句言洲来解气,今年倒有些不一样,纪函之一整天都很平静。
当真愿意放下?
隐秘的欣悦一直持续到晚上,他邀请对方来家里吃饭,预备庆祝合作愉快,气氛美妙又恰好,他举杯请求道:“不如就这样接受我算了?我们一起过日子挺合适的。”
纪函之的神情和八年前有些微妙的不同,他猜不准是不是心动,但他还未得到答案,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对面的人立马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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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函之接起电话一言不发,迟见只能听到他稍重了些的呼吸声,能让他这般动怒,估计和那位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