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函之就算歌越写越烂,好歹勉强维持水平没有放弃自己的底线,你一部封神后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顺手点了个赞,谁知言大影帝小肚鸡肠,不过半个小时,这条评论就被亲手删除。
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骂言洲了,可如今他也骂累了,八年坚持下来言洲都三十了。三十的年纪该有个美满的家庭,美貌的妻子为他生下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这般眼见他起高楼,如今被风霜慢慢腐蚀而朽去。
心理倦怠加上身体发烧的缘故,纪函之很快陷入了梦境,言洲正好抽完一支烟,掐灭烟头淡淡道:“我从不欠你,要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愿意给,尽管来拿。”
这句话听来轻巧,可对于前男友面前死要面子的言洲来说简直重若千钧,只是片刻过去对方没有回应,未免有些奇怪,他起身过去拉下被子,发现人已经沉沉睡去。
“……你!”
他酝酿了那么久的情绪!结果唯一的观众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辜负他那么久的自我拉扯!
演技白白浪费,影帝有些不甘心,他伸手探了探纪函之的额头,体温已经降下去了。此情此景让他脑中为数不多的、与眼前人有关的往事翻涌沸覆,记忆与现实重合交替,他竟疑惑起自己当初的真心。
那时候他爱他吗。
如果爱得深刻,又怎么会说放手就放开了手;如果爱得浅薄,何必如今还耿耿于怀这个人这些事。
“喵。”
静谧的夜里一声突兀的短信铃声,迟见的消息来得很是不巧,言洲不仅认出自己的声音,还生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嫉妒心:“不要和我过多接触……纪函之十年没换铃声,你算他什么人……”
人现在在他手上,还不是任由他拿捏,他俯下。身决意在最招摇的地方留下点导火线,怎么都要让迟见难受一回。刚刚吮出一点红痕,纪函之有了反应,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半醒半梦的人甩了一巴掌。
……上次不知道成没成,这回他是真心想□□纪函之了!
他一把掀了薄被,正轻浮傲慢地要抽出皮带之时,身下的人被冷气惊醒,睁眼便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言洲。
“……你干嘛!”
。
言洲将衣服一把甩到地上,双手撑在纪函之耳边,把人整个笼罩在阴影之下:“你觉得呢。”
场景重置情境几乎一模一样,可惜言洲不是当初英气逼人的俊朗少年,纪函之也不复当初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可能轻易被蛊惑,“……你休想我会答应。”
“答应有答应的做法……”他握住纪函之的两只手腕压在。床上,低头咬他的唇,“不答应也有不答应的做法。”
言洲为了上镜一直保持健身的习惯,纪函之最痛恨的就是出门,眼下真较起劲来后者几乎没有半分胜算,再说他又病弱,几个回合下来就举了白旗,只剩下嘴炮输出:“当初怎么没这么有魄力!只会断尾求生!只会见死不救!只会趁人之危!”
“……我不如你,你早该看清,”言洲说着松开了手,躺在床的另一边,“迟见虽然讨厌……我做不出给别人戴绿帽子的事。”
原本已经做通思想工作的纪函之想不通了,言洲搞了半天他以为今天布了一个大局,这么煞费苦心也不是不能成全他一次,结果不痛不痒地亲他一下是要做什么……欲擒故纵?今晚这闹剧一样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和他一起怀念一下逝去的爱情?
“……说什么屁话!你怕是不行了吧,”纪函之怒而奋起,“寡居八年只能在镜头前演演样子,银样蜡枪头自欺欺人罢了!”
言洲侧眼瞧他,真是半点变化也无,永远年轻永远张扬,像一簇美丽惊人的烈火,吸引飞蛾来扑自取灭亡。
他低低唤了一声,刹那间温柔如水:“……函之。”
纪函之一肚子火还没撒完泼,却被这一声完全堵住,他心中想,他怎么可以与言洲和好呢,最浓情蜜意的时候被泼了一盆冷水,任谁都要记恨一辈子。可是言洲被人追着骂,这么多年从来只有酒肉朋友,没法不让他可怜。
纪函之趴在他的胸口,低头去吻他的唇珠,言洲身上多的是他爱过的痕迹,清醒的时候觉得愚蠢,沉溺的时候只觉得上瘾,腰后的手还在踌躇徘徊,他觉得烦了,直接握上对方的欲望。
“我是发烧了所以脑子不清醒,”纪函之亲他的双眼,把自己身上唯一的遮蔽物也脱下,“你最好在我玩够之前能想出一个自圆其说的法子,不然明天早上你会死得很难看。”
言洲知道纪函之已经心软了,所有张牙舞爪都变得可爱了起来,他把人抱在怀里,感觉温度又烫了些,“我说你啊,将近而立之年,连照顾自己都要假他人之手,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