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言永宁就不高兴了,从他怀里挣扎着离开,“我能做什么亏心事?你才是,当上丞相没几天就有那么多钱。”他们的吃穿用度,比王府还要奢侈。
莫冉不置可否,下床去。
此时天上一记雷劈过,言永宁一声尖叫,将站起身的莫冉从背后抱住,“你要去哪里?”她问,声音带了点哭腔。
莫冉的低头看看圈在自己腰间的白皙双臂,“我去将衣服放好。”
听了这话,言永宁才将人松开,他千万别走,他走了她肯定会死的。“莫冉。”她脸声音都是颤抖的,仿佛在祈求他。
下一瞬,莫冉将方才从柜子里的拿出的衣物随手一放,转身抱住半跪在床榻上的人,“别怕,我在这。”沉声哄她。
言永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总之只记得莫冉一直在自己耳边安慰。而后第二天一早,她在莫冉怀醒来里,周身都暖融融的。屋子外头骤雨初歇,自己躲过了一劫。
莫冉早醒了,一手揽着她,像往常一样靠在床上看书。言永宁心情好了些,靠在他胸膛上,伸手拉扯过他的一缕青丝在手里把玩。
两人皆未提起昨晚的事。
一直到了他必须起床上朝的时辰,莫冉将人放到床榻上,起身去换衣服。他未去屏风后面,就在床附近解开寝衣。
言永宁侧过身子,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他褪去寝衣,换上里衣和官服,束上腰带,成了人人敬畏的丞相该有的模样。
一切搭理妥当,莫冉抬头看向床上的言永宁,她慵懒地侧卧着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他身上。
“其实你挺好看的。”她突然说了一句。“比他们都好看,除了眼睛。”
他原本是要出门了的,走到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怎么了?”
昨夜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如今又是一副大小姐模样。
他的眼睛漂亮湿润,却也平静得如同毫无波澜的湖面,像是一眼就能将人看穿,有时候甚至令她觉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悲悯,好像在可怜她一般,而言永宁不想别人可怜她。
“你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温柔。”她道。
“这就是你自小厌恶我的理由?”莫冉听了,无声地讪笑一下,“可是昨晚,抱着你一整夜的人是我,言永宁。”他不温柔?她还要他怎么温柔?
“你告诉我,怎样才是真正的温柔?”他问她。早起的声音甚至听着有些虚幻。温柔这种东西,他没有感受过,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永远是莫家祖宅里冰冷彻骨的潮湿。
他这模样,又令言永宁想起伶仃二字,不是可怜,而是令人心疼。而后,她又像是魔怔了一般,突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将人抱得紧紧的。
莫冉站着,身体僵直。
低眸,她的青丝长长地披散在肩上,环在腰间的手臂白皙纤细。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言永宁回过神来,她在做什么?她为何要抱他?他如今身居高位哪里可怜了?而后她松开了手臂,躲闪着转过身去,她没脸见人了!
“总之!在杯莫停雅间里说的那些话,并非我的真心话!”她突然道。
“所以,我比那三个蒙古男子好看?”莫冉问,他胸膛极其不平静。
言永宁纠结了一番,“嗯。”
“比时鸿和时雁都好看?”他又问。
第29章
他怎么听得这么清楚!而且连丽络郡主的那两个面首的名字都记得清楚。言永宁摸上自己滚烫的脸,扯过被子背对着他睡下,没好气道,“你快去宫里头吧!”
“你答了我就走。”莫冉道。
“好看好看,都是你好看成了吧。”他从小就好看。
他怎如此烦人?若是按照言永宁平日里的性子早就掀起了被子,不耐烦地用双手将人推得老远了。可是经历了昨夜,她好像狠不下心肠来了。都说随着年纪的增长,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刺皆会被化掉,难道她也难免如此?
莫冉心满意足,甚至弯了弯嘴角,遵守诺言,“我上朝去了。”
等听见关门声,言永宁懊恼极了,他定是对自己下蛊了,否则自己怎么会说出口来,这个该死的男人!
***
近日来蒙古的美食和歌舞风靡整个京城并非是空穴来风。言永宁这才知,原来蒙古派了王子牧仁来向皇室求娶公主。
顿时这桩事成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的茶余话题,废帝的公主倒是有好几位,这新帝的女儿就贵妃所出的元期公主一位。蒙古有意交好,若是将公主嫁过去了,可以通过这桩联姻免去往后几十年的战火纷争。
可是元期公主为贵妃所出,又是皇帝唯一的女儿,且她的兄长睿王极有可能继承皇位。身份尊贵不言而喻,难道真的要这么嫁去草原,艰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