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冬。
我当姐姐了。
妈妈生了个小弟弟。
我偷偷的,远远的看了一眼。
好小。
好丑。
脸皱在一起,发青。
好几天了都没有睁开眼。
弟弟出生不足月,一出生就被奶奶抱出来,交给了爷爷。
后来,就于伯伯,姥爷,爷爷三个人照顾。
他们都背着我,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躲着悄悄听墙角,东拼西凑了个乱七八糟。
妈妈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会突然动了肚子,造成早产?
生弟弟的时候大出血,弟弟在肚子里出不来,差一点儿就闭过气了。
听他们说,如果再晚出来一会儿,就是个死婴了。
模糊间,听到他们说什么,续命……
妈妈一直在卧房里没有出来过。
奶奶在照顾她。
焚园里的老母鸡一天天减少,那些鸡看到奶奶就跑。
奶奶收拾了我的衣服,放在大伯家。
妈妈不露面的这段时间,我晚上跟大姐睡。
婶娘这次没有说闲话,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特意让人叫我去了一起吃。
大概过了七天,一道响亮的哭声从爷爷的屋里传出来。
我明显感觉到,大伯和婶娘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奶奶从我家兴冲冲跑出来,“孩子开声了!睁眼没?快,把孩子给我,我抱进去让他见见娘!”
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几个老人忙的风风火火。
婶娘摸摸我的头,“丫头马上就能见到你娘了。”
我抬头,懵懂的看着她,“妈妈好了吗?我可以回家了?”
婶娘笑笑不说话。
“只要你弟弟对你娘笑了,她就好了。”
是大伯回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