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了十来天的脚镣,邬永琢仍是没能与它和平共处,尽管他有时会忘记它的存在,但它也总会及时的提醒他——或是撞到他的脚踝或是绊倒他或是牵制他的行动甚至他睡觉翻个身都要砸他一下,他受罚时扑腾的腿都会撞到它。
因此时常弄得他瘪嘴抹泪。
他恨死脚踝上的铁环恨死这条不长不短的铁索也恨死白珩。
那又怎样呢,日子还是往前走,抹抹泪,睡过去,天还是要亮。他穿着锦绣罗缎,眼神空洞,身上散布着规律的伤痛。
听曲时走神,看戏时走神,跟林兰说话时走神,就连和白珩在一块儿他都还是会忽然恍神。
手上的伤痒痒的,身上也是,白珩不准他挠,他还是挠。一边恍神一边挠,他挠着挠着对那些突兀的结痂也起了心思,不知何时起喜欢上了撕结痂撕指甲的感觉。
晚饭后,白珩在看书,他抱膝坐在窗台前摆弄着身上的脚镣,摆弄着,又开始剥脚踝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痂痕。
有的剥开已经是细嫩的肌肤,有的剥开还有一点隐隐的血迹,是有一点点痛的,但他还觉得有点爽。
很难说他为什么喜欢这样做,也许是觉得这一刻他似乎又重新掌握了身体的处置权。
剥完脚镣下的结痂,他又在那里撕指甲,尽管他十根脚趾的指甲已然被他撕的面目全非。
他一直在白珩的余光里,可白珩还是没能留意到。
夜深,白珩合上书,慢悠悠过来,从邬永琢身后将他一把环抱住,脑袋靠在他肩头,一呼一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香味。
邬永琢停了手上的动作,僵直的身体在他怀里打了个冷颤,听着白珩的呼吸,他咬着下唇咽了咽口水,轻声询问说:“夫君……今天罚在哪里?”
白珩人在他身后,手却摸到他胸前,把他的衣襟从两边往下拉,他配合的垂着手脱去衣物。
他胸口的伤呈现淡淡的粉,纤细而狭长,是昨天的藤条留下的,他后背的伤一片一片的几乎看不见了,反而隐约像比别处还白嫩一点,是前日的皮革落下的。
白珩的手亲昵的抚摸过他的肌肤,分明是充满情欲暧昧的动作与氛围,他却觉得自己就好像案板上的一匹猪肉,被翻来覆去的挑选着从何处切割。
他跪伏着,白珩捏了捏他身后凸出的两团丘峰,不必言语,他会心的调整了姿势。
白珩没让他去拿什么工具来,他也不想主动提起。
巴掌刚落下来,还没觉得疼他就急不可耐的报了声一,生怕这不够分量的一下不做数似的。
本来嘛,白珩的确也没把这轻飘飘的一下当数,邬永琢这些孩子气的幼稚举动他时常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又故意拍灰般打了下,果然邬永琢不客气的报了二。
“是不是我摸一下你也要报个数啊?”
他玩笑般的问罪,邬永琢没有应答。
也没关系,白珩取下他腰间的革带,对折后轻轻略过他身后,等了片刻,没等到邬永琢报数。
“怎么不数了?这不算?”
“三。”
邬永琢当然听出他言语中的调笑挖苦,带着委屈和愤怒,报的斩钉截铁。
“这都三下了,怎么能还不见一点红。”
白珩像是把前三下的力气都汇在这一下了,呼啸着抽在邬永琢臀峰,横贯的一道肿痕像过了油的豆腐片。
他生气或许是假的,但痛总是真的。
针扎般的刺痛叫邬永琢一阵好受,膝盖都软了,眼睛酸酸的,就是眼泪还没掉下来。
“四。”
“打的轻了怎么不能数,打的重,我也没报两下。”
邬永琢并不认可这个“玩笑”,吞吞吐吐的驳了一嘴,严肃又认真,委屈又心酸。
“嗯,你对。”
白珩的眼神沉了沉,收敛了笑容,也没收敛力气,紧靠着肿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