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刘差醒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自己猜的)。
时间不详,地点不详!
刘差内心越来越觉得不妙,因为他已经在树林中穿行许久了,估计最少也是三小时以上,这片森林浩瀚无比,一头扎进去后仿佛落入了大海一样,辨别不出方向,刘差只能以太阳的轨迹作为参考,蒙头朝一个方向走,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敢胡乱在森林中穿行,因为深入密林后,是很容易失去方向感的。东晃荡一下,西晃荡一下的,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唯一朝一个方向前进,才有一线生机,别问为什么描写的那么夸张,事实上,刘差的确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身上就条内裤,脚下呢,呵呵,半只人字拖(睡觉时没脱下来的),另一只脚完全就是赤脚,这副打扮在森林里摸爬滚打,换成谁都受不了。
幸好他手上还有把断刀,能够将拦路的荆棘什么的稍微清理一下,不然怕是寸步难行,饶是这样,刘差还是弄出了一身伤,基本都是带刺的植物刺伤的。
“靠,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老子不玩啦!!”
一路历经艰辛,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刘差不是吃不了苦的富家子弟,相反的,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翻山越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是,今天刘差有点撑不住了。
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脚下的半只人字拖上路没多久便报废了,光着脚丫子在满是荆棘,带刺植物和隐藏在泥土中的尖锐石块中行走,每走几步身上便会增加一到两条伤口,虽然只是破皮,但是,那也是很痛的,折腾了一上午,精疲力竭的刘差坐在树荫下狠狠的咒骂着。
一上午的丛树穿梭,此时刘差是又累又饿,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下午吃的,这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或许更久),具体时间刘差无法确定,他不知道,从自己睡下到醒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有一点刘差可以肯定,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原地休息了会儿,恢复了不少体力后,刘差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前行的方向是通往市区还是森林的更深处,他只知道,留在原地,只能等死。
森林,河流,沙漠,大山,这些都是大自然的杀手,它们每一个都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杀人能力,虽然它们很少主动出手,可每次出手都会酿成惨剧,对待那些主动上前送死的人,它们从没手软过。
不过,古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否极泰来,物极必反等等话语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当一个人背到了极点的时候,很有可能在下一秒便时来运转。
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过这样的经历,反正刘差是经历了,从舒适的床上,在香甜的睡梦中,无端端的,被莫明其妙的弄到了这个鬼森林中。赤身近乎落体的与大自然搏斗大半天,刘差觉得自己的运气背到了极点。
真的,一路披荆斩棘,被鞭挞,被飞虫叮咬,被鸟雀嘲笑,又累又饿,心身俱疲的刘差都想直接用手上的断刀抹脖子了。
“大爷的,哥不走了,真的走不了!”
“蹭”的一声
断刀深深的切进大树,切进大树的,除了刀刃外,还有刘差的满腹怒火,牢骚,愤恨,以及他的精气神。
“操!操!操!!”
坐在树下,刘差狠狠揪着地上的草皮,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至于他为什么会有怒火,他自己都不清楚,就是很愤怒。
没有愤怒对象的愤怒,刘差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谁无冤无故的要这么折腾他,肯定不是他们宿舍的哥们干的,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恶作剧的范畴,说是谋杀都不为过。
我刘差这一生从没得罪过谁,这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在作弄我,太过份了。将地上的草皮揪得七零八落,又顺手捏死了几只蚂蚁后,刘差的心情好多了。而平静下来的后遗症便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各个部位的情况。
痛!
酸痛!
疼痛中还带着瘙痒,而且,肚子也更饿了。
一阵微风袭来,“呜呜”的风声从耳边吹过,刘差突然神色一正,竖起耳朵倾听,从刚才那阵微风中,刘差好像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
微风过后,没了风声的干扰,刘差听得很清楚,确实有人在哭,就在周围,离他不远的地方,虽然那哭声充满悲戚,哪怕隔着老远,刘差都能从中听出生无可恋,伤心欲绝的情绪,但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悲伤,相反的,他还觉得很兴奋。
有人哭,那就代表他走出这片该死的丛林了,再不济,人家也可以给他指条明路,至于对方是不是跟他一样,同样迷路了,这种情况,刘差想都没想过,如果真是,那代表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不,老天爷是要玩儿死他。
找到人以后,我先找个借个电话,叫那群禽兽来接我,然后再去外边大吃一顿…………
确定方位后,刘差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从地上爬起来,从树上抜出断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冲破几道荆棘,翻过一道小小的山丘,刘差感觉眼前一量,豁然开朗
终于走出森林了。
“究竟是谁在哭?还哭得那么惨?”
出了森林,刘差顺着声音看去,距离他几十外的地方有道悬崖,悬崖边缘站着个人。
那人不止在哭,看起来还想跳崖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