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理吧,你别管了,我爸呢?”安赫叹了口气。
“你爸谁啊!”老妈点了根烟,斜了他一眼。
“安志飞还没来?”安赫只得换了个称呼。
“这人就这样,不像个男人!”老妈喷了口烟。
“妈,咱俩聊聊?”安赫坐下了,也点了根烟。
“聊什么?别再跟我说别离婚了,没用。”老妈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你是真的……”安赫低下头对着地慢慢吐出一口烟,“从来没想要一个孩子吗?我只是个意外。”
“真的,”老妈并没有回避他的问题,回答得很干脆,“我知道,你长这么大我没怎么管过你,跟养个狗养个猫似的就长大了,你什么时候上班的我都不记得了,这事儿你心里恨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没恨你,”安赫笑笑,“你再怎么说也把我养大了,我买……”
“放屁,”老妈冷笑一声,狠狠抽了一口烟,“安赫,所以我一直说,我老了你不用管,死了你也不用管,养老院会弄的。”
安赫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抽着烟。
老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你以后结婚生孩子都要想好,别弄得跟咱们似的,乱七八糟。”
“我要是不结婚,也不要孩子呢。”安赫把烟掐掉了。
老妈看了他一眼,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随便你。”
老爸快中午的时候才过来了,进屋就表示他什么东西也不要,老妈表示看着他的东西心烦,俩人说了没两句就又开始吵了。
安赫站在客厅里听着他们吵了二十分钟,站起来拍了拍桌子:“我说一句话。”
俩人都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他拿过外套穿上,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你俩办完手续不用再通知我了。”
安赫往楼下走,老爸老妈的争吵声渐渐小了下去,消失在他耳边。
他站在楼下,看着四周的场景,这是他长大的地方,熟悉而陌生,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变了。
当年觉得特别大的树,现在看看也并没有多么参天,当年馋得觉得吃一口死了都没什么可遗憾了的那家烧饼,现在再闻着也没有了吸引力。
他上了车,给林若雪打了个电话:“有空么。”
“长蘑菇了都,怎么,要出来玩?”林若雪笑着问。
“不玩,给我介绍个靠谱的医生,我想找人聊聊。”安赫往后视镜前凑了凑,看着自己的黑眼圈。
“……安赫,这可不容易,”林若雪啧了一声,“你有专业知识,别人跟你谈什么?人跟你谈的,给你的方法,都是你自己懂的。”
“那就你吧,”安赫笑了笑,“我说真的,不用你给我做疏导,我只需要个人给我肯定就行。”
“行,我先说,我按正常收费,你这活儿累人。”林若雪啧了一声。
“没问题。”
“成交,你有空就过来吧,我下周二和周五下午都空着。”
那辰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已经四五天了,李凡和乐队几个人有空的时候轮流过来陪着。
按医生的话,那辰的伤不轻,各种断了,积水,拉伤扭伤的,还因为泡了冷水发烧,住院得住上两个来月的,但这些也不至于让他像现在这样如同即将嗝儿屁一样。
“脑子泡坏了。”严一很肯定。
“是,你就是个实例,你洗个澡都能泡坏。”李凡说。
“一点儿不幽默,”严一叹了口气,“是不是跟那个安赫出什么问题了?前阵儿他俩不是挺火热的么,这回弄成这样也没见着人。”
“估计压根儿没让人知道,”李凡看到那辰动了动,拍拍严一,“你去买点儿吃的,要上档次的,这小子嘴太挑,中午医院买的饭一口不吃,对了记得先去问问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严一出去买吃的以后,李凡进了病房,坐在床边看着那辰手上的管子。
“手机。”那辰突然说。
这声音很低,但李凡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这是几天以来那辰头一回开口说话。
“手机?要手机?”李凡拿出手机放到他手上,“是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