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上岸后却说,以后再也不来江河里游泳了,未知的危险太多太可怕。
后来秦桑他们便极少来江边玩。
雨后的川江边上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不远处渡口的船在岸边停了十几二十分钟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秦桑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浑身湿漉漉的,她也不在乎。
只托着香腮看天际散去的乌云,以及云后渐渐冒出头来的夕阳。
盛夏的天,当真是风云诡变,让人捉摸不透。
雨后的天际,竟挂着一轮残阳,血色染红了半边天,美丽渗着凄凉。
就在秦桑望着天际的残阳发呆时,背后传来了车轮声。
她敛了神思,回头去看,一眼便看见了轮椅上的少年。
“言哥哥?”
秦桑诧异,鼻音很浓,眼眶也有些泛红。
所以晏锦言猜想,她应该哭过。
令他皱眉的是秦桑身上湿透的衣服和长发,看着像是整个人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样。
“在这做什么?”少年启唇,语气和眼神一样淡漠。
即便如此,秦桑却还是从他字里行间捕捉到对自己的关心。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鼻尖酸酸的,有点感动。
吸了吸鼻子,她重新振作起来,侧身看了眼天际的夕阳,嫣红的唇如盛开的蔷薇花,明艳动人。
“今天的夕阳特别美。”
秦桑无厘头的一句,令晏锦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他看得出她有心事,但秦桑不想说,晏锦言也不是那种追着问到底的人。
所以他抬眸,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夕阳,“嗯”了一声:“是很美。”
秦桑听他应了,笑了一声,随口问道:“言哥哥,你是从海城来的?”
“是。”
“海城漂亮吗?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
“是一座临海的城市,夜景很漂亮。”
“那你为什么要从那么漂亮的地方跑来临川镇?”秦桑回眸,静静凝视着轮椅上的少年,满目好奇。
晏锦言噎住,不自觉的看了眼自己的腿。
秦桑没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海城再怎么漂亮,我也不会喜欢它的。”
“实话告诉你吧,我去过海城的,在我六岁那年。”
只不过十年过去了,她对那个城市唯一的记忆,只剩下秦家老宅那两扇特别高大,紧闭着的铁门。
那年秦桑的母亲病重,临终前托姥爷送她去海城,去找她亲爸。
其实听说要去见爸爸的时候,秦桑还是很开心的。
尽管从临川镇去海城,路途遥远,需要先从镇上乘坐汽车到县里,然后再坐长途客车到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