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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大约有二十个人，清一色都是身穿迷彩服肩膀宽阔的粗壮汉子，一对对在演练徒手格斗。反应能力如闪电一般，出击锋利，对策机敏，这些都证明他们是真正的行家。旁边站着一个很高的男子。赤裸的躯干满是二头肌，动作坚定有力，显然是个指挥官。

&ldo;我上楼去，你把里亚宾那叫来，&rdo;乘客快捷地向司机说，一边走下车，看一看表，接着说，&ldo;我只给他半小时……&rdo;

检察官向近旁的楼房走去，而司机跑到裸身的高个汉子那里，和他说了几句话。

&ldo;接着练，我一会儿就回来。&rdo;高个汉子喊道，小步跑向克里姆林宫高官在等他的那座房子。

检察官和他那个圈子的大多数人一样，不喜欢粗鲁地展示体力。多方面的精明计谋、敏锐的智力游戏、透彻理解的倾轧（不会比克里姆林宫更坏的了），这就是他的英雄用武之地。脑力劳动者不会理解从&ldo;环转&rdo;中走出的粗俗的体操运动员，而体操运动员也不会珍视前者的思维深刻。千真万确的是，前一种人通常按自己的盘算利用后一种人，但是永远不会反过来。

就看现在，检察官望看里亚宾那全是汗迹的身躯，望着鼓突着的二头肌和三头肌，嗅到酸臭的汗味，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秘密暴力机构&ldo;卡勒&rdo;的领导人里亚宾那，近来不像有多少挑衅举动……不，也不像独自行动。这场戏的二等木偶也会扮演不合身份的角色，这个木偶连人也不像，手指粗大，关节粗壮，肌肉隆起……这是一部杀人机器。在颅骨深处，眼睛像两汪紫色的高锰酸钾在那里探索地打量着。

&ldo;上一次，在克里姆林宫颁发俄罗斯英雄勋章授勋典礼上，你更显得威风些。&rdo;检察官勉强喜悦地微笑着说。

&ldo;请原谅……&rdo;木偶把浮肿多肉的脸皱折成抱歉的面孔，在长官目光注视下瑟缩起来，犹豫地说，&ldo;他们告诉我，您时间很少……这时候正好是我们徒手格斗操练的时间，没来得及冲洗，更换衣服……&rdo;

&ldo;行了，行了，没关系。&rdo;检察官嘿嘿笑着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用可以看透一切的蓝眼睛注视着对方，&ldo;里亚宾那，首先把这个人，&rdo;他把几张照片交到运动员手里，&ldo;立刻把他从现在逗留的劳动改造机关中带出来。&rdo;

里亚宾那拿着照片，在手中翻了翻，又把照片放到桌上。

&ldo;怎么办？&rdo;这个人木喜欢提多余的问题，他对目前还处于监禁的这个人完全没有兴趣，更何况还有判决书。

&ldo;明天会有人交给你一些有关的文件。他的刑期是严劳改五年。已经服刑两年了……&rdo;说话人皱皱前额，想起今天看过的电脑信息。&ldo;特赦可以对已服刑三分之二的人适用……没有关系，准备个特赦令。不太复杂。&rdo;检察官现在用生硬的语气说，他认为这种交谈风格更贴近对方。

&ldo;以后呢？&rdo;

&ldo;带到你这里的特工学校，按全部课程训练。眼睛一直盯着他。第二，&rdo;检察官又递过一张照片，&ldo;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科通。有人袭击了他的侄女。这是全部材料。无论如何要找到她侄女。在莫斯科这里有他最接近的联络人，外号瓦列尼克的骗子。照片上是他的资料，他应该知道许多情况。注意苏哈列夫和马特罗凡……全面监控，所有的联络，金钱往来，好好抖落他们的公司和银行……&rdo;检察官后来简略地提示对方某些纯粹技术细节。显然，里亚实那了解最近在波兰发生的事件。&ldo;我说完了。

侦祝你顺利，每个阶段都要报告执行情况。&ldo;

里亚宾那好像初入伍的士兵望着建议他暂时担任团长的长官似的注视着高官，双颊泛出浅排红，只有深陷的紫眼睛显露出些许迷惑。

&ldo;还有什么事吗了&rdo;检察官隐含讥讽地望着&ldo;卡勒&rdo;的领导人。

&ldo;我们的特工计划消灭行动怎么办……在工作短会上谈过，在交换机上……&rdo;

&ldo;噢……没有关系，有的是时间，计划顺延一下。我们可以修改计划。俄罗斯不能容忍犯罪。以后反正不会质问我们，而是质问内务部。我们是影子机构，不听从谁的指挥，也不会受到谁的中斥。&rdo;他稍稍沉默一下，讥讽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道别说：&ldo;祝你一切顺利，里亚宾那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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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老大

俄罗斯的澡堂子是一种无阶级、无党派与没有国籍的现象。

人人都喜欢蒸浴室的桦树笤帚和格板，不管是民族主义者、保守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还是民主改革的捍卫者、共产主义者、法西斯主义者，不管是右派、左派，还是中间派，不管是啤酒爱好者、党的积极分子、不可救药的刑事犯，还是模范警察都喜欢。究其原因，大概是由于浴室里比任何地方都显示出&ldo;自由、平等、博爱&rdo;的民主原则。全都裸露着，因而全是平等的。以后，爱用桦树条抽打的人穿上衣服，走到茶点部，走到街上，自由平等博爱就完结了，这是因为有人穿着带金钮扣的红外套，而另一个人却穿旧牛仔裤，有人点昂贵的德国啤酒和大虾，而另一个人却点古典的&ldo;日古廖夫斯克&rdo;啤酒和可以发出响声的干鱼，有人坐在镀铬镍的闪闪发光的&ldo;奔驰600&rdo;车里，而另一个人却慢慢向地铁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