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严鸣说的可能事实,但他状告的乃是当今天子,谁也不敢这时候站出来维护。
户部和兵部也不吵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外面沸腾的民意。
天子德不配位,治下不严,软弱无能,每一条都直指齐暄的龙椅,这让他们如何不忧心?若是有藩王借机生事,那更是不能收拾的后果。
早朝过后,刑部尚书章则勇拜见荣淮。
“阁老,如今严鸣就压在刑部大牢,要不要下官……”
荣淮站在石桥上,将手里的鱼食一把撒到桥下:“糊涂!此时这严鸣若是出了事,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这只会让外面的流民更加激进。”
章则勇讪讪:“大人考虑的周全!可外面现在已经将他的话传开了,甚至还有人将景阳王拿出来和皇上作对比。”
荣淮豁然转身:“你说什么?景阳王?”
章则勇小心地垂手道:“是。”
荣淮在石桥上站定,半晌后吩咐道:“你即可回刑部,将那严鸣严加看管,不可出任何意外!”疾走几步,又补充道:“若非宫里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章则勇看他的脸色,丝毫不敢怠慢,匆匆离开了荣府。
荣淮将自己的幕僚传进了书房,当夜便有书信送至庆祥宫。
江晚儿听着外面的消息,拽了拽连戚的衣袖:“他们会查到你么?”
连戚看着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担忧,轻笑道:“您放心,臣不会有事的。现在该着急的是荣家,想必明日荣阁老便会想出解决赈灾款的法子了,您该高兴才是。”
江晚儿松开手,看着手上的绣绷:“流民的事情能解决,哀家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一想到这是用齐暄的声誉和你的安危换来的,哀家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
连戚慢慢蹲下,温柔地看着她:“我们都不会有事,至于皇上的声誉,其实您也是可以帮着挽回。”
江晚儿眼睛豁然变亮:“真的吗?”
连戚无声的轻笑,转身在桌上写下了一行小字。
他练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的字颇有几分风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之作,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字迹拿出来绝对会被嗤笑的神仙哥哥了。
江晚儿背着小手抿唇看他挽袖执笔的动作,眼神痴迷。
连戚收笔,正巧看到她视线跟着自己的手游走,屈指在纸面上敲了敲:“您可按照上面写的说,当就不会让皇上的清誉受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