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兰州的牛大怎么样?”“名不虚传。”安令惟竖了个拇指,餍足。“除了毛细和二细,还有别的宽度可以选不?”“毛细、细的、三细、二细、二柱子、荞麦楞子、韭叶子、薄宽、皮带宽,”晏若愚笑了,“突然发现我自己都没能吃个遍。”“三细放在二细前面是什么鬼!”安令惟强迫症要炸,“啊哇哇哇!”“啊什么哇,”晏若愚白她,“三细是介于二细和细之间的宽度,你吃面之前做做功课吧下次。”“卧槽?”安令惟傻眼,“什么诡异的取名!我吃个面做你妹的功课!”“谢谢,不过舍妹并没有功课要做。”晏若愚莞尔一笑,左脸写着“欠”,右脸写着“揍”。你哥滴腰子……用兰州话是怎么个调来着?烂轴罚。安令惟重复了两遍,烂轴罚。好像不够地道?算了就这样吧。跟着三小姐去坐快艇。天凉,坐快艇的人也少。好在俩人今天穿的皮实,吃的也暖和。救生衣一裹,上快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船一开安令惟就喊出来了,“要飞出去了!”快艇尾巴埋在水里,安令惟坐的靠后,觉得自己也淹在水里,巨大的水花一波一波往人身上砸,打的脸疼,浑身都湿透了。安令惟刚想喘口气,快艇又是一脚油门,在水中直接转了一个平角!安令惟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差点要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晏若愚也喊了一嗓子,“爽不爽!”爽翻了好吗!“啊啊啊啊啊啊啊爽!”安令惟喊回去,“三小姐你怕不怕!”“谁怕谁别上船!”安令惟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跟在黄河里洗了澡似的,全湿了……还有泥!“啊——”安令惟吓了一跳,快艇跟要飞似的跃起,魂都快给她颠出来了。“靠……”安令惟觉得好笑,“小鱼儿!我衣服湿了!”“脱了!”“三小姐!求抱大腿!”“不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晏若愚也跟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下船的时候,安令惟和晏若愚都湿透了。“三小姐,咋办。”晏若愚打了个电话,“没事儿,我让朋友送衣服过来了。”送衣服?社会社会。大佬大佬。佩服佩服。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面前。安令惟不了解车,只能看着车窗摇下来探出一个脑袋,“小鱼儿!”晏若愚笑,“江哥。”“你哥让我接你俩过去,直接去你房间把衣服换了。要不然你的东西,别人也不好翻。”衣服湿透了,晏若愚忙催着安令惟上车。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了。酒店装修得很不错。不能算气派,但确实很有感觉。非常艺术。晏若愚跟江哥打了招呼,领着安令惟下车。刚进酒店就看着一个人,晏若愚扑过去给对方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哥!”对方抱起晏若愚转了两圈才放下,有点无奈地摸她的头,“净瞎折腾,十月份了坐什么快艇。”“下不为例,”晏若愚拉着他走到安令惟面前,“我室友安令惟。这我哥。”“哥,”安令惟赶紧打招呼,“叫我令惟就好。”白涅点点头,“若愚你带令惟去你房间把衣服换了,我让厨房准备姜汤送上去。你俩歇会儿再玩。”“遵命。”安令惟直到跟着晏若愚进了房间才松口气,“什么情况?你啥时候认的你哥!”“不是那个,”晏若愚给她解释,“我爸朋友的儿子,从小一直护着我的,大家都是独生子女,放在一块儿混着养,比亲哥还亲。”“比亲哥还亲!那你还认你哥干啥!”“两码事儿,”晏若愚从柜子里取了一沓子衣服扔过来,“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我爸还有个儿子,对我来说没什么对比,最亲的也就这样了。所以我才说比亲哥还亲。可现在突然冒出个亲哥来,那能放在一块儿比谁更亲吗?一个是多年照顾,一个是血比水浓,怎么比。”“那你是不是觉得有亲哥了这个哥就不重要了呀。”安令惟愤愤不平,“那他不是很委屈吗,自己的亲妹妹有了一个正牌的亲哥哥。”“没什么正牌不正牌的,在我眼里,一模一样,都是亲哥。”废话,不是亲哥,能在自家酒店里给晏若愚专门划个房间出来吗!“你哥挺厉害啊,年纪轻轻就开上酒店了?”“我叔开的,我哥才学着管呢。”具体情况其实晏若愚并不清楚,只知道白叔叔是小商店起家的,最难的时候应该还找老晏借钱周转过,差点把老晏的古琴厂子也赔进去。也是多亏了老晏这个人有口粥就能活,交铁了这个朋友,白叔叔又讲义气,要是老晏的厂子出什么问题,白家肯定也哗哗哗的往里砸钱。挺难得的。晏若愚这房间原来大概是个大床房,两张椅子一个小桌,房中间摆着个双人床。身上都是泥,安令惟去冲了个澡出来,换上晏若愚给的睡衣,麻溜钻进被子。晏若愚把吹风扔给她,转身进了浴室。白涅送姜汤上来的时候,安令惟正迷糊着要去会周公。被敲门声惊醒一个机灵翻下床。“哥?你亲自送姜汤上来?”安令惟给白涅打开门,“你是服务员?”“不是,”白涅也没觉得安令惟问的唐突,“若愚和我在这儿住又不缴费,没理由让他们跑腿。我送上来就行了。”“哇小鱼儿是不是一直这样奴役你啊!”安令惟特别兴奋,“有个妹妹挺头大的吧!”“若愚嘛,我就伺候了。”白涅把姜汤端给安令惟,嘴里却说,“别的小姑娘,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哈哈哈哈哈对的我们若愚还是要伺候的!”“走了,”白涅顺手抓起床上的吹风机插上电递给安令惟,“把头发吹干再睡,要不然头疼。”“谢了,”安令惟送他出去,一边腹诽了句,“口嫌体直。”“跟我哥编排我呢?”晏若愚擦着头发出来,“没用哒,那就是个妹控。”“还是特操心的那种!”晏若愚听见白涅让安令惟去吹头发,冷不丁想起常望宇头发湿答答看她在电脑上折腾那两幅画的样子,又鬼使神差想到他早上刚练完舞、一身汗靠在墙边上,特别性感。嗯,怪不得迷妹那么多。晏若愚喝了姜汤,吹干头发,钻进被窝和山东大汉挤在一起,“睡到两点半。下午去水车园。”去完水车园又让江哥开车去阿西娅吃羊羔肉,安令惟嫌戴着手套不方便,直接上手撕,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地不让沾在脸上,后来就不管不顾糊了一脸油。江哥转过去问晏若愚,“你没给这丫头吃午饭吗饿成这样?”一个大写问号好吗天地良心!中午那顿肉蛋双飞的牛肉面三小姐真的只吃了面!安令惟绝对没亏着!“江哥,”晏若愚清了清嗓子,“这货吃相不咋地是她的错吧,你因为这个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就不对了,嗯?”“那必须的,”江哥立刻正色道,“掌门姑娘说的对!不能对掌门姑娘进行人身攻击!”掌门姑娘?安令惟好奇地看向晏若愚,后者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晏若愚对江哥的“识时务”很满意,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但我还是要义正言辞地强调一下,我没有人身攻击。”“闭嘴……”晏若愚抬头看天花板,深切体会到四十五度明媚的忧桑。“走吧,一会儿赶上高峰期就回不去了,安宁离麦积山路远着呢。”安令惟喝着牛奶鸡蛋醪糟顺口问了一句,“什么路?”“磨叽山炉。”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