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买通的侍卫临终所言,不会有假。”晏安平答道。
赫连苦笑,道:“是与不是,我都是你的敌人。我与你有灭国之仇,你皇兄之事我是知情,却并不能左右。你我之间,该是如今这般模样,不死不休。”
晏安平确认,皇兄被毒不是赫连所为,可既敢如此行事可见不惧人知,除非此人身份敏感。既身份敏感又能让赫连背锅,人选不外乎那么几个。到了上京,晏安平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查,十年都等得,不差这几日。
赫连看着晏安平收回匕首,道:“你不杀我,不怕我回京后禀告父皇你装傻欺君?”
晏安平平静的收好匕首,道:“你若想我死,本不必来救我。”
赫连想起顾怀宁,道:“我倒是不想救你,偏偏有人视你如珠宝。我又欠了人情于他,只好投桃报李。”
晏安平这会儿也想起顾怀宁来了,心道要完。
上次被沈行舟刺杀去了半条命已经让顾怀宁担心忧虑不止,如今又来这出,他指不定要生气。
赫连见晏安平脸色变化,奇道:“他也是上京之人,怎么你却同他如此亲近?”
晏安平自不会说出顾怀宁的底细,只道:“你哪里看出来亲近?眼神不好多吃点六黑丸补补。”
赫连被怼了,知道他排斥自己,不再开口。
上京最近几年的情势晏安平也知道一些,赫连这几年几乎不理朝事,一心潇洒纨绔。看来对于赫连而言,大襄朝廷必有他不能忍受又无力改变之事,索性放弃权利保全自己。
“你若是不想留在上京,我可以帮你去封地。”晏安平知道赫连在上京等于软禁。
赫连在上京的境地只有晏安平看穿,他早就该去封地,只是老二老三怕他一走,二人也没有理由留在上京,极力怂恿百官不放他走。他本年少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一旦失去掌控,远在封地若有反心,无人牵制。是以,太子在继位前也不愿放他离开。
赫连哪里不知,别的人好打发,自己那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不是好对付的主。摇头道:“哪里不是牢笼?不过是金的还是铜的罢了。”
“你竟也会觉得荣华富贵是牢笼?”晏安平觉得不可思议,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的人竟会有觉醒的一天。
“荣华富贵加身,可能受否?受之无愧乃是加冕,受之有愧则是牢笼。我无功于朝廷,无恩于百姓,岂敢受之?”赫连从来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好,怎么敢受这百姓供养呢?
晏安平也算是对赫连有些了解了,此人狂傲不假,对家国却谦虚至极,纵观前后,他也算不上是受之有愧。
晏安平点点头,问:“听说,你年幼时不得泰禾帝待见,为何?”
“头狼需要的是继承人而不是子嗣。”赫连回忆着:“小时候,我未足月便出生了,瘦小体弱,经常生病。读书练武都比别人差些,最出色的是大哥,他是嫡长子,又对国事有不俗的见解,仿佛生来就是完美的继承人。”
“有了他,父皇根本不用再看我们,所以,我们很少见到父皇。各种节庆日子,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时日久了也没什么感情。”
可偏偏,泰禾帝后来得了个幼女,时常带在身边,慈爱的紧。
这些,都是赫连小时候得不到,长大了也不勉强的了。
“那看来,你以后也不会为他伤心。”晏安平满意的点头。
赫连不知道,只道:“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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