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山林间,少年的衣袂翻飞,赫连裕春和赫连裕实并驾齐驱,两人没有狩猎的热情,只是一路沉默的狂奔。
赫连裕实的手臂已经好了,他紧握缰绳,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开口道:“二哥,对不起。”
为母亲的偏心对不起,为差点失去性命的燕芙对不起,为失去挚爱的二哥,对不起。
赫连裕春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远处的风景,那山河壮阔,却永远触不可及。那日光温暖,照耀这一切,却不是独属于他的。
生在皇室,他早就不该奢望可以得到完整的母爱,也不该奢望会有心爱之人的白头偕老。享受了这世间的尊贵,就要付出自己的一切,所失即所得。
“当年大哥还在时,母亲就想争,可你我资质平平,如何能争?如今大哥一死,母亲就如此迫不及待,父皇心里会怎么想?”赫连裕春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
“二哥所言极是,只是母亲在宫中已经全无位置,她此刻不争,怕是没有机会了。”赫连裕实想起母亲的处境,依然心疼不已。
“你也觉得我们有资格和裕秋争?”赫连裕春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万事不在意的弟弟,竟也有这样大的野心。
赫连裕实想起母亲说的话,道:“咱们没资格,可有人有资格。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静等渔翁之利就好了。”
赫连裕春不解的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赫连裕实低声道:“顾怀宁是父皇的儿子,如果裕秋知道这个秘密,他们还能和平相处?”
赫连裕春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裕实,顾怀宁?!
此刻在顾怀宁身上的所有疑问全都迎刃而解,为什么他从入朝以来就深受父皇的喜爱,为什么他对着父皇的态度总是说不上来的奇怪,为什么玄铁被劫一事他身为监察使理应受到牵连却毫发无伤,为什么迁都之后,太平会一事全部交由他处理。
原来,父皇心底里最信任的那个人是他,也许心底里最理想的继位者也是他。
赫连裕春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父皇身边长大的四个孩子都不如一个外面长大的野种,真是可笑至极。
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己之苦苦所求,却是彼之弃如敝履。
赫连裕实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情也不平静,自然理解赫连裕春的心情。他只是看着自己的二哥道:“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论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依然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对方,他们不一样。”
赫连裕春没有办法继续思考,眼前的三弟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也许,自从迁都时的挺身而出和自我牺牲时,三弟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只有自己还在原地。
赫连裕实不知道二哥在想什么,只是兴奋的看着他道:“他们两个旗鼓相当,斗起来自然是不死不休,咱们可不需要再费什么力气了。”
赫连裕春最终只是点点头,两人一起加快速度跟上了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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