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浑身上下都酸痛难忍,累得要死,可是却睡不着。我爱朱华,我希望她生活的
好,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可是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坏,甚至都不想跟我说话。
岳母告诉我说女人在怀孕时脾气都不太好,我也就并不在意。但自从我下岗开始,她看
我的眼神都变得仿佛是在看陌生人。这使我很不安,甚至有一点恐慌。
电视画面已是一片雪花,低沉的嘈杂声响像是什么猛兽的喘息,仿佛要淹没这寂静
的夜。没开灯,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如同腐烂的尸体隔着薄薄的木板飘散出来,
带了松木淡香的恶臭;又像一只看不见的由气味幻化成的大猫,目露凶光,围绕着我不
停跳跃。我麻木的闻着,坐着没动。这股气味似乎已经存在很久,有十年了,可是我却
总找不到气味的源头。它存在着,让我无可奈何。
窗外漆黑一片,对面楼没一家亮灯,在黑暗中不知是否有人如我这般落寞。我关上
电视,在黑暗里活动脖子,颈椎咯噔咯噔的响。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在窗边的双人
沙发躺下,把风衣盖在身上。窗外的月亮已很圆,黄橙橙的像只大橘子,散发着冷冷的
光芒。有那么一刻我想到了死,但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更何况我即将成为父亲,我不想
我的孩子长大后认为他父亲是个懦弱的人。我要奋斗,我在心里想着,再艰难我也要成
功。为了朱华,以及我们那还没出生的孩子。
天有些凉了,月色也冰冷如水,就更加难以入睡。
我蜷缩在沙发里,半睁着眼等待黎明的到来。
零晨三点时,我感到异常困倦,正要睡去时却突然听见楼道里有人上楼的声音,脚
步很轻,轻到我要凝神细听才能听得到。可是我就偏偏听到了,仿佛就在眼前。寂静之
中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个脚步声不慌不忙的上着楼,从一楼到五楼,直走到我家门
口,然后停下,掏钥匙的哗哗声,开门,走进来一个黑影。个子不高,有点像我。我惊
恐万状,盯着那个黑影说不出话来。那不像是盗贼能有的镇定,这吓坏了我。那个人一
直站在黑暗之中,面对着我,仿佛在笑。我浑身肌肉绷紧颤栗着,就等他走过来走到月
光里我就扑上去,结束这一切。可是他却并不着急,在黑暗里站着一动不动。我盯着
他,犹豫着是否该站起来大喊抓贼。可是那样会惊动朱华,孕妇受不了惊吓,对胎儿也
不好。我在月光里犹豫着,同样一动不动。可是突然间他消失了,仿佛融入了月光照不
到的那片黑暗。我睁大眼睛望过去,简陋狭窄的客厅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活动饭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