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间拿出那柄匕首递给言酌,“我去拿的时候没有遇到接头的人,匕首就藏在山间那汪泉水的最下面。”
“嗯。”他冷淡道,“那几个眼线都被我杀了。”
那群人不是傻的,魔窟要真成了他们想进就能进的地方,那才是有问题。
只有姜晚留在他身边,是他唯一的掌控之外。
她呼吸一滞,没敢说话,对方迟迟不接匕首,她递着的胳膊都酸了。
“杀过人么?”他突然问了句。
她摇头,“没有。”
杀人犯法,要进去蹲监狱的好吧……
“现在试试么?”
床边陷下一块,言酌坐到她对面,就着她的手拔出匕首,刀刃泛着森寒蓝光,隐隐还有海水的咸腥味。
她忍不住想抽回手,奈何他态度强硬,牢牢扣着她的手背,不容她有半点退缩。
刀尖正对着他的心口,一点肃杀寒芒,看得她心惊胆战。
“你,你不再确定一下么?万一这里面不止有海妖的心头血,还有些别的克制你的东西呢?”
她的嗓音控制不住发抖,像是取悦到了他,他轻笑了声,“这世间没有能克制我的东西。”
“那万一你的自愈能力,这时候用不了呢?这一刀扎进去,你可能真的会死……”
“你想让我死么?”
他另只手捧起她的脸,比起捏起她的下巴,这样的动作难得温柔,不带一点攻击性。
他的眸光总是很淡,难以看出情绪,浅淡的琥珀色,像是夕阳映照下荡漾着缕缕金辉的湖水,又像是一触即碎的脆弱琉璃。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下意识地讨好他,“不想,我不想让你死。”
他挑起眼尾,眸色像是噙着笑意,却模糊不清。
捧起她脸的那只手缓缓收回,然后握上了锋利刀刃。
她吓得瞪圆了眼,鲜血瞬间沿着他的掌心滴落下来,她手不稳,匕首咣当砸在了玉石地面上。
“你的手!”
她赶紧抓过言酌的手,掰开他的掌心看,伤口在她的惊恐注视下迅速愈合,鲜血也化为丝丝缕缕的魔气,消散不见,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伤口就好得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你还真的……真是医学奇迹啊……”
她松了口气,姜晚看着他的神情,他的眼角眉梢都写着,被她的惊恐和担心爽到了。
“你不想我受伤?”
虽然是问句,他陈述的口吻像是笃定了答案。
她眼里掠过无语,觉得这人就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
她连连点头,瞥见自己还抱着他的手,立刻松开敷衍道,“嗯嗯嗯。”
那只手却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她的手。
“你的眼睛在说,你嫌弃我的手,不想碰它。”
姜晚:……我勒个清汤大老爷。
想牵手就直说嘛,人家是读心术,你这读眼术都出来了。
姜晚从自己的脸上看出无语。
类似的话术她说过不少次,现在已经得心应手,几乎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