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辞:“……”自此,日暮里高傲矜贵的殷小公子彻底沦为迷弟,看向殷不弃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就连眼睛下面的那颗血色泪痣,都是崇拜殷不弃的模样(只有殷辞这样认为)。如果放到现代,殷辞现在的样子觉得是在台下甩着荧光棒为偶像呐喊助威的狂热fans。“哥哥!看看我看看我!”“哥哥冲鸭!呆丝ki!哥哥勇敢飞,辞辞勇相随!”“我也不想被哥哥圈粉诶,可是他打败了邪魅狂狷酷帅无敌吊炸天(殷辞眼中的自己)的我!”殷不弃抱着姜念念落到岸上,即使他脸色苍白,有着斑驳血迹,即使他衣衫破烂,有些狼狈,却没一个人嘲笑他,对他投来的目光,都是敬畏的。殷不弃的心间涌上些说不出来的情愫。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这种眼神了。殷不弃刚放下姜念念,殷辞一个虎扑抱上了殷不弃的腰:“殷大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雀跃的,热烈的。殷不弃眉头拧巴的厉害,拎起他的后衣领扔到一边去:“我有洁癖,离我远点。”殷辞也不恼,心道:“刚才他看他的那一眼,带着四分淡薄、三分凌厉、三分忧郁,在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不愧是他的殷大哥!”一名修士道:“阴灵已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殷不弃摇摇头:“不,还有一只阴灵逃了。”此剑无名几位修士大惊:“什么?!逃了?逃哪儿去了?”宋时道:“我再用那符咒寻一下。”他看了眼殷不弃手中的剑,问道:“这剑……是你在河底找到的?可有取名?”“此剑无名。”殷不弃手腕轻翻,那把赤红的玄铁剑便消失不见。众人瞠目结舌,就连宋时也是一惊。姜念念问道:“怎么了?”“自古武器再有灵性,那也是实体的,拿在身上,相当于一个比较厉害的配饰。”宋史揉了揉眉心,解释道:“从没有一把武器,是用自己的魂魄之力凝结而出的,但是殷不弃做到了……呵,倒是因祸得福。”修士道:“不是在河底捡的,是幻化出来的,居然是实物,这也太厉害了吧!”姜念念一愣,喃喃道:“竟是这样么……”“所以……你在河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些阴灵,是怎么消失的?”宋时看向殷不弃的眼神充满了打量。众人也跟着看过去,他们也很想知道。殷不弃是如何使用魂魄之力练出专属灵剑的?又是如何在重伤的情况下消灭那么多阴灵的?姜念念下意识觉得如果说出自己在河底的所见所闻会对殷不弃不利,于是闭口不言。“不便告知。”殷不弃垂着眸,周身充斥着盖不掉的阴郁气势。与宋时对峙着,气氛有些僵硬。“好了好了,先解决那阴灵吧,其他的事等离开了再说。”殷辞出来打圆场。殷大哥好像不是很喜欢别人问他这个问题啊,拿小本本记下来。“好。”宋时收回目光,催动符纸,御剑而去,众人纷纷跟上。“那唐姑娘怎么办?”一名修士指了指地上昏厥的唐沐柔,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人。殷辞一甩头,“反正我不背,你们谁爱背谁背。”那晚阴灵给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他这辈子怕是不会再随便背任何一个女子了。“那我背吧。”一个修士爽快道。“嗯。”众人应着,纷纷离去。殷不弃道:“念念,我跟你共乘一把剑吧。”他的剑落入水中不见踪影,而他那把无名剑是靠魂魄之力化成的,极其损耗灵力,不可经常使用。姜念念点点头,刚拔出青玉色的剑身,余光撇到那名修士的手抚上了唐沐柔胸前的二两肉。她没有说话,收回视线,并不想多管闲事。殷不弃从身后拥住她,隔着薄薄的衣料,体温交融,周身都是对方的气息,仿佛融入对方的身体里。不久前,姜念念还以为要阴阳两隔,可现在,他却安然无恙地在她身边。这种落差让她格外珍惜与他的现在的相处。姜念念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她心跳得些许快了,在他怀里动了动,轻声道:“不弃,谢谢你。”
谢谢你舍命救了我。殷不弃动了动眉梢,将她转过身,低头,冰冷的唇吻着她的唇,又顺着下唇滑到下巴尖,红色的眸子里皆是笑意,“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念念,等出了清河镇,我想……”姜念念捂住他的唇,“不,你不想。”殷不弃握住她的手腕,轻轻舔吻吮吸,一根一根地含住她的手指。模仿着某种抽cha的动作,暗示性极强。姜念念想收回手,却是挣脱不开,不由得羞红了脸。“你,你放开!”脚下御剑微微打晃,但很快又被殷不弃随手一指就用灵力稳住了。“念念不答应,我不放。”“好了,我答应你。”这小色胚子,一天到晚尽想些,刚才温馨的气氛都被毁了。两人的剑在最后面。殷辞的目光频频向后看,耳朵尖红得想要滴血,见腰间的小黑球也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得起劲,殷辞一把捂住它的眼睛,道:“少儿不宜。”符纸停在一家小院门前。随着刺耳的声响,木门吱呀吱呀地被推开了。众人刚进屋,充满烧痕的黑色木板便在脚下发出怪异的响声,似乎用力一踩,整个房子都会塌掉一般。待看清屋内情形,姜念念战术性后退两步,干巴巴道:“靠!爹爹闻女来,自挂东南枝。”宋时问道:“这是何意?”姜念念面无表情:“吓死爹了。”宋时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害怕。”墙边置着一排排木偶,在昏暗的灯光下栩栩如生,她竭力不去看它们,拉着殷不弃的衣角:“这些木偶看着跟真人一样,怪可怕的。”屋内昏暗至极,只有桌上的油灯发着微弱的光亮,一个女子坐在桌边,借着微弱的灯光擦拭仔细着怀中的木偶,见他们进来,不曾抬眼,只是咯咯笑着,“哎呀,你们来啦。”殷辞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这阴灵,为何残害那么多条人命?简直是惨无人道!”“我高兴!你管不着我!我这一屋子人偶还等着新皮囊来做衣服呢,就从你开始扒吧!”她一抬头,众人皆是一愣,那张脸,竟和姜念念有九分相似!只是那阴灵惨白的脸上画着妆容,嘴唇娇艳鲜丽,像染过血,倒是有几分诡异。“这……这张脸!”殷辞一愣。阴灵却已经向他扑来,青白色的手指,指甲变长了些,很是锋利,锋利到可以瞬间刺入人的胸膛。殷辞瞳孔猛然睁大,往旁边躲去,那阴灵的指爪便将他身后的木门给穿透了。江子由道:“师弟,你没事吧。”“无碍。”阴灵暴喝一声,与身后众人打斗起来,场面异常混乱。“我要皮!我要你们的皮!我要皮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仙门之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你们不得好死!”“殷若虚呢?我杀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还不来找我!!!”那阴灵一边攻击众人一边撕心裂肺地吼叫,当她喊出殷若虚的名字时,众人皆是一怔,殷辞更是直接愣在原地。阴灵一见,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意,青白色的指爪直击殷辞心脏。殷不弃手中红光燃起,一把赤红色长剑凭空而成,犹如闪电一般,对着阴灵砍去。——我剑横雷霆神威扫强敌锋刃!我欲生杀谁敢剑下抗命做亡魂!清河镇往事(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殷若虚害的我们!他怎么不去死!我要他跟我陪葬!我要他血债血偿!”阴灵惨叫着,口鼻耳目里不住有鲜血流淌,晕花了妆容,惨白的皮囊褪去,只剩下一具焦枯的尸体。那尸体看了众人一眼,突然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恢复了神智,竟笑了起来,嗓子不复刚才那般清脆,而是如同砂纸磨过桌面一样,让人莫名有种压抑和不舒服,“sha……yu……”一滴泪从她焦黑的面庞上滑过,她似乎有种解脱的痛快,“放……下……吧……”不似刚才的狰狞,面容露出很温柔的神情。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鲨鱼?杀鱼?傻鱼?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