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葭却是挣脱她相扶的手,依旧跪在地上,挺起胸腹,直视着她,眸底似是绞着一股狠劲。
“阿娘,若太子为了阿葭嫁给他,便下毒毒害阿葭,阿娘也要阿葭嫁给太子吗?”
丁芷兰钉在原地,紧盯着她,眸色是罕见的厉色:“什么?”
顾蒹葭嘴唇动了动,一股脑的将从并州回洛阳一路所闻,据实托盘而出。
丁芷兰大吃一惊,神色不复严厉,却带着焦灼,在屋中来回渡步。
须臾,她快步至门外,喝了一声:“将李嬷嬷拖出去乱棍打死。”
顾蒹葭骇住,一双眼眸睁的滚。圆,不可置信的看着丁芷兰,忙朝外要去擒拿李嬷嬷的侍卫,厉喊:“谁也不许动。”
顾蒹葭说完,睁着泪眼,看向丁芷兰,又道:“阿娘,您这是何意?是要替太子掩盖毒害女儿的事吗?”
她脸上泪珠簌簌而落,望着自己,神色里满是失望,眸底那最后的希翼之色轰然消散无踪。
丁芷兰心中如同坍塌了一块,窒闷的疼,她忙要扶起阿葭,却被她闪身避过了。
丁芷兰双手落空,眼见自己疼爱的女儿避她如同蛇蝎,胸中遏制不住怒意翻腾,冷冷一笑,收了手。
“阿葭,阿娘是为你好,若此事当真是太子所做,传到了你皇舅耳中,顶多治太子个失德之罪,而你,却要被治个魅惑太子,另其失贤德的罪名,到时,你皇舅定不能容你这个让太子德行不端也要得到的女子与世。所以,此次,就算太子害你至深,这婚,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阿葭,你自幼聪慧,如今,你好好想想阿娘的话,是对是错。”
丁芷兰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腿上的阿葭,似是再也不想看她一眼,拂袖离去,临出房门,朝门外站的丫鬟仆妇,寒声吩咐。
“郡主抱恙在身,需静养几日,谁也不许过来打扰,听到了么?”
巧儿连同丫鬟一并应声。
待丁芷兰走后,顾蒹葭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出声。
虽她心里早已猜测,阿娘得知真。相后,会执意让自己嫁给太子,可当阿娘无情说出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伤,再者,还要连累李嬷嬷丢掉性命。。。。。。
她想到这,霍然起身,忙擦了把泪,疾步朝门外去。
就在这时,巧儿快步进屋,阻住了她去路,似是知她所想般,低语:“郡主,李嬷嬷还在。”
顾蒹葭惊骇:“什么?”
“就在您刚进镇国公府时,小郡王命手下将士将李嬷嬷送走了。”
顾蒹葭闻言,心中痛意稍减,纵然她抵抗这门亲事无果,可她亦不想连累李嬷嬷丧命。
可若是李景喻将李嬷嬷安置起来,恐怕阿娘一时半刻,找不到李嬷嬷,李嬷嬷也不会丧命。
她想到这,脑中骤然响起李景喻莫名其妙的说那句:“阿葭,一切有我。”时的笃定,莫非,他已知晓太子毒害自己的事?
她心口嘟嘟直跳,不知怎的,竟无比期盼,或许,或许那个屡次轻薄自己的李景喻会救她出困境。